宋庠板着脸道:“这不肖子,适才跟我呕气,此刻窝在内房不愿出来,真是不懂事,专使比他小七八岁,行事说话他拍马也赶不及你,不叫他也罢。”

苏锦忙道:“那如何使得?宋兄为人在下是极为钦佩的,我这便亲自去请。”

话音未落,里边小帘子一掀,宋铨走了出来道:“怎敢劳动专使大人,在下来了。”

苏锦忙招呼入座,三人坐在桌边,对着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吃了起来,宋庠生活清贫,那日苏锦来时也不过是家常小菜伺候,最好的不过一条鱼而已,此刻一见满目的酒肉鸡鸭,长久以来没有什么油水的肚子倒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苏锦殷勤招呼,言笑晏晏,说不尽的好话,那宋庠被迷魂汤灌了一碗又一碗,酒到杯干,满腔愁绪也尽数浇去,外边冰天雪地里的事儿也暂且放下。

苏锦见差不多了,将那坛好酒启开,满满的倒了一轮,举杯道:“府尊大人,晚辈敬你一杯,离京之时,便听说大人是天圣年间的状元郎,这几日相处,当真是才学富有,满腹经纶,仅以此杯表示对府尊大人的敬意。”

宋庠带着酒意举杯道:“俱往矣,往事还提他作甚?如今一切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苏锦道:“干了在说话。”举杯作势。

宋铨举杯欲赔饮,苏锦忙拦住道:“宋兄莫急,等下小弟单独敬你。”

宋庠一仰脖子,将那杯酒喝得干干净净,苏锦也将杯中酒喝干,俯身拿过茶盅当作喝茶,将一口酒尽数吐入茶杯中。

宋铨吧嗒吧嗒嘴,看着酒杯眉头微皱,苏锦忙道:“吃菜吃菜,酒冷了不太上口,吃些鹅头,据说鹅头补脑。”

宋庠笑道:“鹅头能补脑子,当是讹传,人云呆头鹅,吃了这呆鹅脑子怕是聪明的变傻,傻得更傻了。”

苏锦高挑大指道:“还是大人慧眼,说的颇有道理,我便打死不会这般的举一反三,为了大人的这番分析,当浮一大白。”

说罢又将宋庠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举杯道:“干了。”

宋庠喷着酒气道:“这些要喝一杯?”

苏锦道:“当然,古人以诗入酒,今我和府尊以话入酒,一样的风雅,先干为敬。”说罢将酒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