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点头道:“果然是,自然是见到了,卷宗上说是在收取赋税的时候贪污收了人家银钱,是么?”

柔娘急道:“公子爷莫信那卷宗上的鬼话,我爹爹绝不会是那样的人,爹爹早年科举未第,家道还算殷实,于是便闭门赋闲;后来母亲劝说他在衙门谋个差事,总比在家中赋闲为好;于是我爹爹便托人谋了份书记之职;合肥县的知县原来是个姓马的大人,他和爹爹谈得来,于是便提拔爹爹做了押司之职;但不知后来,忽然有人告进衙门说爹爹收取赋税之时收取贿赂,私自减轻赋税,于是将爹爹发配到了益州。”

苏锦皱眉道:“你家中原本很富裕,按理说你爹爹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浣娘道:“爹爹岂会做这样的事,平日里都施舍穷人饭食,还自小教导我们姐妹与人为善,不做损德失仪之事,爹爹是天下最好的人,怎会做那样的勾当。”

苏锦道:“你爹爹发配益州之后,你们姐妹可曾派人寻过他的消息?”

柔娘泪水扑簌簌而下道:“那时候我们姐妹无依无靠,母亲病重看医问药花光了家私,最终还是撒手人寰;我也曾托了去益州做牛皮买卖的人去打听,可是人家回来说益州那个地方,山高路陡又是强人出没之地;官差押解犯人发配益州,大部分未进蜀地便直接丢了犯人往回跑,囚徒鲜有活命的,便是他们做生意的也都是拉帮结伙瞅着镖局押镖之时跟在后面蹭,才能平安到达;劝我们死了这条心,十之八九是没了。”

柔娘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浣娘轻声道:“我们姐妹原本拿着仅有的一点家中值钱的物事换了银钱,打算亲自前往,但听闻强人出没,我们两个弱女子又岂敢前去;后来姐姐托了好多人去打听,都说发配益州基本无幸,我姐妹也就慢慢的信了。”

苏锦道:“也就是说,你爹爹不一定是不在人世,发配益州不过是做劳役,你爹爹若是能到达益州,便有可能活下来,事情也不过是三五年前的事,看来还是有希望寻到的。”

柔娘抹了眼泪,怔怔的问苏锦道:“公子爷是说要帮奴家姐妹寻找爹爹么?”

苏锦点头道:“那是当然,以前事情忙,对你们姐妹关心的不多,既有亲人在世,哪怕是一丁点的机会也要去寻找;不过眼下且不急在这一时,我明日去问问三司大人,庐州新任知府是谁,看能否调出案子来重新查一查,不管人在不在世,名分清白总要先洗刷了再说。”

柔娘和浣娘对视一眼,盈盈拜倒给苏锦磕头,连声道谢。

苏锦赶紧扶起道:“应当做的事,又恁般多礼,我们都是一家子了,本该早日去办,是我苏锦对不住你们。”

王夫人笑道:“瞧瞧,我儿现在人情入理,真是长大了,这是娘给你记着,过不几天便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事多再忘了。”

苏锦道:“娘说的对,记得提醒提醒,也好多方打听。”

小穗儿在一旁已经撅嘴半天了,听了王夫人说要帮苏锦娶了这姐妹两当侧室的话,小穗儿没来由的心里烦躁;虽然也同情柔娘和浣娘的遭遇,但见到苏锦对她们好心里还是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