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统领摆摆手示意士兵们停手,下了马来走近苏锦,盯着他的眼睛道:“没想到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我越看你越不像是做生意的。”

苏锦道:“当然逃不过将军法眼,我本是读书的秀才,父母本希望我考中科举光大门楣,只可惜我运交华盖屡试不第,只得接掌家业做起了生意。”

李统领忽然连珠炮般的发问道:“你家住兰州何处?家中作何生意?”

“我家住兰州府东城拐子楼,羊倌坊大街上的苏记便是我家产业,明面上做的是布匹生意,可是不瞒将军说,暗地里做的是贵国的青盐买卖。”

“贩盐可是死罪,你不要命么?”

苏锦忽然笑了:“将军这话问的我无从回答,我只想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商言商者自然以逐利为目的,我宋国朝廷虽禁止私贩青盐,但将军难道不知道,越是禁止的生意便越是暴利巨大,再说我都说了是暗中行事,又岂能让官府得知;这是在贵国境内将军相询,若非如此我怎会说出来。”

苏锦的一番对答天衣无缝,李统领虽找不到破绽,但心中总是有些疑惑,苏锦知道他未必相信,咬咬牙决定冒一下险,于是轻声道:“将军借一步说话如何?”

李统领喝道:“你莫玩花样,本统领可不吃你那一套。”

苏锦忙道:“将军误会了,我只是不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而已。”

李统领道:“有话就说。”

苏锦道:“好吧,将军若是对我等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不妨去问问此城中的军需司颇超隆将军,他跟我是老熟人,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若是他的话还不能打消将军疑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就当我倒霉,捡了这个时候来贵国做生意。”

李统领皱眉道:“颇超隆?你如何识得他?”

苏锦笑道:“商贾之人,虽然有些薄利,但却需千里辗转万里跋涉,赚的其实也是辛苦钱,正因我们行遍天下,所以自然也交了不少朋友,我们宋国有句话叫做‘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若无朋友相帮,我等在外自然诸多不便;颇超将军跟我也是一见如故,所以我们便成了朋友,这次来会州便是来顺道拜访他的,否则会州并不出青盐,而听闻城中今日对我们南来的商贾诸多盘查,我又何必来自寻麻烦?实在是朋友之义使然,再说我也相信贵国人通情达理不会祸及无辜。”

李统领被苏锦的一番胡诌忽悠的倒有些相信了,他当然知道军需司的颇超隆,渭州前线开打,粮草供应乃是头等大事,而军需司正是此时此刻会州府的第一要害部门,担负着往前线运送粮草箭支盔甲兵器的一切职责,虽说这个颇超隆不过是个小小的押运都头,人也不咋地,但是平白无故的得罪人的事倒也无需多做。

苏锦之所以提出颇超隆的名号来,一是增加谎言的可信度,二来也知道颇超隆押解粮食去渭州前线,没个五六天是绝对回不来的,这叫做无从查证,眼见这城中的盘查确实很严,自己稍微应对失据便可能出事,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统领沉吟半晌,看着苏锦道:“若是你们来拜访颇超隆的话,便可以回转出城了,据我所知他出城公干去了,没个五六日是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