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愕然道:“能烧的石头?”

丹木吉点头道:“是啊,黑乎乎的,能烧起来呢。”

苏锦一惊,抓着他的手臂道:“你是说,这山里有?”

丹木吉指了指北面道:“前几年我追一只野猪翻了几座山,在北面的一片山谷崖下看到很多黑乎乎的石头,当时我没在意,后来抓到野猪后晚上我点篝火烤肉,忽然发现篝火下边的黑石头烧的火亮火亮的,烤的人受不了;当时我以为是眼花了,赶紧熄灭火堆,可是一点也没看错,整个地面烧的火亮的,吓得我赶紧连夜跑了;我回家一说,我爹娘说我可能撞邪了,后来我也把这事给忘了。”

苏锦惊道:“那是煤啊,黑乎乎的石头是煤啊。”

丹木吉一脸的茫然,问道:“什么是煤?”

苏锦喘了口气道:“石炭啊,京城百姓冬天取暖都用它呢,我大宋各地已有开采的这种石炭的矿山十几处,难道这里居然也有?”

丹木吉还是不懂苏锦在说什么,苏锦明白,这些山民一辈子住在山里,几乎与世隔绝,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煤炭,据苏锦所知,煤炭在大宋已经大批的开采,江西河南等地均设立十几处矿区,三司衙门都有个独立的部门叫铁冶司专事开矿冶炼之事,苏锦刚才也不是没想到用煤炭当做燃料,但一来价格昂贵,而来路途遥远,同样是得不偿失之事,却没想到银东之地的荒山野岭居然不仅有石油,还有煤炭;这可算是快宝地中的宝地了。

如果果如丹木吉所言,这是件意外的惊喜,那么开矿采煤和提炼火油之事将两不耽误,老天眷顾有加,幸运女神再次亲吻了自己的额头。

苏锦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很想立刻便叫上人去查看,但深夜山行确实有些胡闹,只得耐着性子熬到天明,天蒙蒙亮,苏锦便呼五喝六的就众人叫起来,胡乱填饱肚子便踩着露水出发了。

时间过去了几年,丹木吉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凭着残存的一点记忆,丹木吉终于带着苏锦狄青等人到达了寸草不生的一面断崖之下。

路上苏锦还在担心,后世听过报道说,煤矿可以在地下闷烧数百年,当日丹木吉引燃了地下的煤炭,而且暴露在空气中,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可当苏锦面对黑魆魆的一大片石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实在多余,或许是天降大雨浇灭了炭火,眼前并无着火的痕迹,满眼的黑色石块镶在断崖下部,虽然只有丈许宽的一条,但显然这就是煤矿。

苏锦不知道这煤矿怎么会裸露出来,两侧的峭壁如斧劈刀削,好像是经历地震之后断裂开来,将地下的煤炭暴露了出来。

苏锦无暇追究原因,命人凿下几块炭石架在柴火上烧了一小会,只见石炭烧的通红,移开放置一旁,一小块石炭居然烧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熄灭,苏锦仰天大笑不已,这一万匹马儿送的真太值了,自己不仅要成为石油大亨,还要成为后世万人唾弃却羡慕的煤老板了。

(s:我并非胡诌,梦溪笔谈中记载:鄜、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挹之,乃采入缶中,颇似淳漆,燃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帷幕皆黑。予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遂大为之。其识文为“延川石液”者是也。此物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

盖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今齐、鲁松林尽矣,渐至太行、京西、江南,松山太半皆童矣。造煤人盖未知石烟之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