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过的时候,我需要同时服用六种药物。我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终于走出来。”贺言舒说完这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样,捱过黑暗,迎接黎明。”

语气云淡风轻,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但听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克服这一切。

章一听得气都不敢出,回头望纪沉鱼——西装男人面色铁青,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贺言舒怎么会有这种近似懦弱的情感?他不一直是心若寒石、狠绝无情的吗?就算自己捧着一腔热血、整颗真心,贺言舒都从来不屑于看一眼。

于渺远的时光里,纪沉鱼感觉到哪里好像出了错。

这种感觉非常可怕,比贺言舒拒绝他一起回国的时候可怕许多倍,让他如坠深渊,心脏被人掐住一样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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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面前的玻璃杯里有冰。

早就听说贺言舒的母亲言宴是s大的校董,今天见到,纪沉鱼只觉得这女人比他奶奶年轻时候照片里的模样还要盛气凌人。

她嘴里说着一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苦情剧里的恶婆婆会说的话,比如“听到了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我儿子的前途”、“按部就班”、“娶妻生子”之类的,纪沉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垂眸不言语。

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货品,好不舒服啊。他想。

她还说他帮不到贺言舒,会成为贺言舒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