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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会问,因为问了肯定又是自己吃亏。

于是盛衍就紧了紧被子,背过身, 准备睡觉了。

秦子规也关了灯, 在他身旁躺下。

雨似乎下得小了些, 没有先前噼里啪啦地那么吓人,而是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和花架上, 砸出清脆的声响, 朦胧路灯中, 蔷薇花期快到了头,正在枝头摇摇欲坠。

南方的梅雨季快过了,正是梅子成熟时。

盛衍看着窗外的蔷薇花, 和窗户玻璃依稀倒映出的他和秦子规的影子, 突然问:“秦子规。”

“嗯。”秦子规应得耐心又温柔。

“你说过个几十年, 我们还能看到这些蔷薇花吗。”

“能的。”秦子规答得没有犹疑。

他们和蔷薇花都能的。

盛衍一向相信秦子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安心地闭眼睡去。

周一的清晨正是南雾一周中最拥堵的时候,也正是盛衍最起不来床的时候。

偏偏他还为了躲秦子规躲到姥姥家来了, 距离实外十万八千里远,于是即使早上五点秦子规就起来给他收拾东西, 带好早餐,再连拖带拽把他从床上哄起来, 再给眼睛都睁不开的某人刷牙洗脸, 把他拖出了门。

但两个人还是非常光荣地迟到了。

而且一迟到就是一整个早自习加大半节数学课。

黄书良看着他俩笔挺笔挺地低着脑袋站在教室门口,又想骂,又还记得上次秦子规说盛衍已经被他骂得有了初步自我贬低自我抑郁倾向的事情,所以不敢骂。

但不骂吧, 又确实气。

气吧,又没有办法,

最后就只能憋着气,咬着牙,在他们两个跟前来来回回转了半天后,抬手一指:“你,秦子规,给我回去,把今天早自习听写的单词给我抄十遍,你盛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