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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子规的父亲显然也知道什么是真正诛心的话,他叹了一口气:“子规啊,你跟我走,我还能尽我所能补偿你,但你留下来的话,你始终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那一刻,盛衍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把牵住秦子规的手,挡在他跟前,冲着那个男人道:“你放屁!谁说秦子规没有家!我的家就是秦子规的家!”

十几岁的少年面对真正的成年人时,试图用最大的气势来彰显自己的无所畏惧,可是嗓音里的哽咽却出卖了只有少年时才有的那种纤细敏感又脆弱的情绪。

秦子规听见他的声音,睁开眼,像是有些惊讶:“阿衍,你怎么来了。”

盛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先闭嘴,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然后再次看向那个中年男人,语气笃定异常:“秦子规是不会跟你走的。”

而秦子规的父亲看见他的时候,先是微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就是盛家那个小孩吧。”

盛衍没否认:“对,我就是盛家那个小孩儿,当时哭着追出去用三块两毛钱从你手里把秦子规买下来的小孩儿。所以你当时把秦子规都卖给我了,你现在又回来找他干嘛呢?”

面对晚辈的质询,中年男人似乎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心虚,只能尽力温和地解释道:“我来带子规走,也是为了他好,想补偿……”

“他不用你补偿。”不等他说完,盛衍就直接打断,“你刚才说,他跟你走,就不用再被人说寄人篱下,指指点点,可是当年他被人说寄人篱下,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吐口水骂野种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不在,他一次次求你带他走,你都不在。”盛衍想起以前的秦子规,就觉得心疼得厉害,“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是我去帮他打架,他被人嘲笑没有家长的时候,是我姥姥姥爷亲自找上门说他们就是他的家长,他生水痘的时候,是我小姨小姨夫没日没夜的照顾,他长这么大,一直是我们在他身边,所以有人看不惯他又怎么样?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和你,和那些人都没有关系,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