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普通人,却又不那么普通。

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不,甚至连浪花都不是,就像一粒土一颗沙,安安静静地存在于某个角落。

从生到死,鲜少有人知道它曾经来过。

“老哥哥,”宋大爷拿出了他的二胡,李老爷子掏出了唢呐,“我们再送你一程!”

天阴霾霾的,仿佛随时都要下雨,又好像是老天爷在难过一个好人的逝去。

这座墓园的环境并不算特别好,很偏僻,远离城市,但却莫名契合老爷子的一生:

孤独倔强,从不给人添麻烦。

终于开始下雨了,细细密密的,像牛毛,像银针,落在头上脸上微微刺痒。

柔柔的,像老爷子生前温和的眼神。

二胡独有的悲凉音调合着唢呐响起,空旷而悲壮,裹着风,带着雨,一路飘到天上去。

廖初忽然觉得很神奇,这两种乐器,真是能把人从生送到死……

一曲毕,将思绪从遗憾拉回现实,来送行的人陆陆续续散了:

大家毕竟还要养家糊口,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就上学。

廖初和几个熟客又在孙老爷子碑前站了会儿,这才三三两两往回走。

走出几步,就见迎面换过来三个20岁上下的年轻人,一个个吊儿郎当嘻嘻哈哈,根本不在意这里是无数人的灵魂安息之处。

赵阿姨看得直皱眉头,“真是不学好……”

选择葬在这里的人,要么贫苦,要么孤寡,可能常年累月都没有人来探视,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里聚会,逢年过节还会偷拿人家的贡品,非常可恶。

廖初脸色不善,把赵阿姨挡在内测,抱着果果继续前行。

两拨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其中一个小青年笑骂,“昨天这儿埋了个老头子,听说穷得叮当响,还他妈的打肿脸充胖子捐款,真是有钱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