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是个肉串摊子,老板儿子是矿工,肺病是阿马……我是说贺兰韵治好的,所以他每次去老板都给他打半折,我也跟着一起去蹭,奈何对方嫌弃我吃太多。”

“那边是个果酒摊子,摊主是个一个顶我四个宽度的圆脸大妈,心情好了会便宜我一个免费的沙枣。”

沈闻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我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有些人,我甚至没试着去问他们叫什么。”

玄君垂眸,抬起手来,却僵在半空不知要做些什么,便只好又放下:“诸事无常,阿闻姑娘不必惦念太多。”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想双手合十,加入那如轻烟散入土戈的袅袅梵音唱经之中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沈闻扭过头去看着他:“这笔账我会要回来的。”

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走吧。”

“?”太一玄君一时半会不能理解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却见沈闻走在他前面,瞪大双眼道:“难道你还想回凤鸣小筑收拾个行李,拿上一大堆的灵石,然后再逃家啊?当然是直接走啊。”

玄君这才意识到,沈闻说的“走吧”,并不是回玄术宗,而是直接从土戈开溜,说走便走往南疆而去。

他自幼时起,便极少离开玄术宗,单独一人什么都不带便逃家这样的体验更是几乎没有——不知怎么的,他的胸中居然隐隐升起了一丝雀跃。

只是他尚未来得及品味这种异样的情绪,便被打断了,玄君微微皱眉,往身后看去。

沈闻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回过身去,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黑色,仿佛一只乌鸦一般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