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珏点头,“不记得也好。”

毕竟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沈醉似乎被勾起了谈兴,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来到国师府的?”

乔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十岁那年,夷狄人东入,破了凉城,一路打进岚城,烧杀掳掠,我?父母亲族都死于那场兵祸。”

沈醉终于明白,乔珏为什么那么痛恨夷狄人,和?那么崇拜燕策了。

“我?跟着难民一路乞讨,进了京城,但京城守卫不准难民进城,以免皇亲国戚们看到了心情不悦。那晚上?也下了大雪,难民们被冻死了一大半,我?把死去难民的衣服脱下来裹在身上?,也还是觉得越来越冷,但比起寒冷,更要命的还是饥饿,我?那时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正好我?看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我?便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马车前面磕头,求里面的贵人赏我点吃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国师府右护教的马车,右护教给了我?食物,收我当他的第十四个义子,从那以后,我?便留在了国师府。”

右护教沈醉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个慈祥的老?人,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在沈醉被派来之前?,便去凉城给燕策诊治过,只可惜无功而返。

乔珏说完,怀里却半晌没发出声音,就在他以为沈醉睡着了的时候,小圣子忽然说,“原来你从小就不怕死啊,连马车都敢拦。”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反而是古怪的夸赞?

乔珏从悲伤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轻笑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怕死吗?”

沈醉哼了一声,那倨傲的语气又回来了,“你懂什么,这叫珍爱生命,要是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珍惜,没有一点求生欲,那还要我?们医师做什么?”

乔珏失笑:“你总有一套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