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泛舟明白这一点,所以难过。

江宿比谁都明白余泛舟隐藏在张牙舞爪好像一条不好惹的小狼狗皮囊下的敏感和脆弱,正如余泛舟每次一惊一乍的和在他面前闹别扭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

这些向来都逃不过江宿的眼睛,江宿乐在其中,也愿意惯着他。

少年想法单纯,见江宿总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会蹬鼻子上脸的变本加厉。

而江宿一旦稍微敛下神色严肃起来,小屁孩就怂的比谁都快,老实的不得了,生怕自己玩脱了。

就像刚才一样。

江宿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也勾起了浅淡的弧度。

“小野王,奔现吗?”

余泛舟眼睁睁的望着江宿深邃的双眸,湿润的眸光微动,觉得自己又中蛊了。

见他又意图低头逃避视线,江宿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粗暴,眼神太凶,于是软下目光,用指腹轻轻在他下巴上摩挲,缓缓道。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江宿,我认了,你就当江宿死了,我以后只做flower。”

在方才打开这扇门之前,flower在余泛舟的脑海中一直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因为那些温柔的话语,余泛舟在心中将flower脑补成了世界上最完美的样子。

可在那扇门打开之后,余泛舟才发现,那只是一团虚假的泡影,带着幻想中的层层滤镜。

从“你就当江宿死了”这七个字自江宿的嘴里说出来之后,余泛舟觉得那一团虚假的泡影如同化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刃刺穿血肉,直直捅进自己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绞痛随即传至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

那种猝不及防钝痛瞬间让余泛舟倒吸了一口凉气,牙齿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打颤,下意识的疯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