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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叹气,起身走到愕然不已的刘良女面前,指着二人道:“刘姑娘,有什么感想?”

刘良女刚开始惊愕了一下,二人之争为了谁她自然心知肚明,脸上升起两团羞云,随即俏脸一板,面若冰霜道:“奴家能有什么感想?奴家和爹爹只是贫寒卑贱之人,比不得富贵公子和功名老爷这般闲情,他们为了情情爱爱的东西比诗也好,打架也好,奴家只盼他们能可怜可怜贫寒卑贱之人,莫打坏了我们的桌椅碗碟,奴家和爹爹还要靠它们养家糊口……”

刘良女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能让朱厚照和唐寅听到。

二人脸色一滞,紧张而忐忑地看了她一眼,赧赧地彼此龇牙一笑。

“玩笑,呵呵,玩笑而已,唐兄你说对不对?”朱厚照干笑着搓手。

唐寅也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对,刘姑娘多心了,我与朱贤弟久违不见,今日喜相逢,互相开个玩笑而已……”

刘良女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二人,扔下一句“无聊”,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朱厚照和唐寅尴尬地揉着鼻子,坐在桌边半晌没出声儿。

秦堪好笑地朝二人挑挑眉:“不打了?”

朱厚照尴尬道:“此地地利人和皆失,排兵布阵摆不开地方,委实不宜动手……”

唐寅冷哼道:“动手是粗鄙武夫所为,正经人家的女儿谁看得惯?有胆你和我比画,比诗,这两样不仅风雅脱俗,而且不失礼仪,传出去也是士林一段佳话,你可敢应战?”

朱厚照嘿嘿冷笑,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心虚的味道。

身份虽然高贵之极,从小到大教他读书的皆是当世博学鸿儒,但朱厚照却实在没学到多少东西,论学识论才华,哪能跟名满天下的唐解元相比?

于是二人挺胸瞪眼,一个强烈要求比拳脚,一个强烈要求比诗画,二人坚守着各自擅长的专业丝毫不肯松口,站在对自己有利的高度毫无保留地鄙视对方,各自由内而外散发出强烈的优越感。

二人对峙时,杜嫣悄悄扯了扯秦堪的袖子:“相公,他们现在这模样,是不是你经常所说的‘贱人就是矫情’?”

“咳咳,娘子,别乱说实话!”秦堪干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