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极缓,他的声音原本很清朗,清冰碎玉相击的那种好听,但是此刻却如暮鼓晨钟一般厚重,敲击着宋枢衡的耳膜,压得他的脊背都弯曲了下去,

“哥,我想要的东西,你早就给不起了。”

萧然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像一只脆弱的无害的小动物,宋枢衡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他。

兄弟俩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他们彼此保持着那样凝固的姿势很久,然后宋枢衡机械地,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

那办公室光线太好,落满阳光,宋枢衡的背影被长长地拖曳在泛着流光的地板上,悄然游走,孤拔料峭。

……

穆南城走进来的时候,萧然正立在他那整片落地大玻璃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钢铁森林,城市灯海,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在他的俯视下都如蝼蚁般渺小。

“这世上每个人都喜欢俯视,可我为什么觉得,越是俯视,就越是无力呢?”

穆南城走到萧然身边就听到他如此幽幽一叹,他抬手撑在他的双肩上:

“因为大地太广阔,广阔到,即使你俯视着它,你依然会觉得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要站得更高更远,高远到,将整个大地都尽收眼底。”

萧然沉默半晌,忽然莞尔:

“穆先生,你是想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吗?”

穆南城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