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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放任,是确实感觉不到痛意,只有血流的波动感从掌心划过,就像开了水龙头有水流过掌心的触感。

真的不痛。

夏行星欲收回手,却被霍经时骨节分明的大手包围着。

指缝交错,手指相交,仿佛捧着一个易碎的宝贝。

“夏行星,你是故意的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伤口会感染?”霍经时眉峰拢得极紧,在光线昏幽的车厢里有种难以言明的落寞与无可奈何。

男人的嗓音压得低沉又严厉:“如果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不高兴,你说出来,何必这样不爱惜自己。”

夏行星缓慢地眨了几下眼,没有说话,眼睛里漾出的微光像是悬挂天边的寒星。

光芒冷清,只要霍经时稍一眨眼,它就会隐没如夜空,再无处可寻。

夏行星忽然变得遥不可及,和今天下午笑眯眯地跟他说“蛋糕好吃”的少年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即便他就坐在自己前面,咫尺相对,却冥冥之中有些什么变化早已悄然发生。

霍经时来不及捉住那些变故的尾巴和被忽略的思绪,时间轴就已经飞速往前,拉到了此刻。

夏行星终于开口,却并没有看他,眼中流露出抗拒的生怯和迷茫的疏离,声音细细哑哑:“我错了。”

他低下头,检讨自己。

苍白的嘴唇颤巍巍的,轻声重复着:“是我错了。”

他不能再心怀期待和侥幸,一错再错。

“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

霍经时心口猛然一紧,当他终于听到了对方的道歉,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夏行星甚至没有怀着一个致歉者应有的忐忑不安与小心惶恐,眼里拉扯着激烈的情绪和一种已然决定了什么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