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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夏懵了一下,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意识到他真的离开自己房间了。一直悬着的心脏突然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擦了一下手心里的汗,总算是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困意就袭了上来,身心俱惫脚又痛的裴夏,很快就沉沉睡去。

霍沉霄进来时,便看到某个号称因为雨声太大睡不着的女人,在嘈杂的雨声中睡得香甜,他垂眸看一眼手中的耳塞,眼底划过一丝自嘲,一抬手便将耳塞丢进了垃圾桶。

裴夏睡着后,又做了关于凛朝的梦,是她濒死那时。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看着床帐上的繁复花纹艰难喘息,纤细的手腕几乎到了半透明的状态,像个脆弱的花瓶,一碰就会碎成一片。

大臣也好侍卫也罢,都被霍沉霄的人阻在了门外,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这么做,他们更觉得你要造反了。”她勉强的看着床边面无表情的男人。

霍沉霄握住她的手,表情冷漠得叫人心惊:“无所谓,反正你坐一天皇位,我就一天不会如他们想的那般。”

“……可是我要死了。”一句短短的话,她歇了几次才说完。

霍沉霄突然看向她,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劈开。死一般的静谧后,他冷着脸咬牙切齿:“你敢……”

她闭上眼睛,连看他都觉得累。

“你要是敢死,上至九天,下至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生生世世缠着你,你别想摆脱我。”

她陷入黑暗之前,最后听到的便是这句,话里的恨意与怨毒,仿佛她是他多么不共戴天的仇人,然而她心里清楚,只是她没如他的愿,安分留在他身边而已。

……她又不是自己想死的,为什么要这么恨她?这个男人虽然性格有些偏执,但对别人还算讲道理,一对上她,就什么都不管了,耍得一手好赖。

裴夏气哼哼的嘟囔一句,就把自己嘟囔醒了,睁开眼睛时,看到自己还躺在裴家舒服的大床上。她第一反应是往地上看,只见昨天的地铺已经被收起来了,整个房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睡过一样。

她略微松一口气,接着想起昨天霍沉霄那句陛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昨天惊吓过度,很多事没来得及细想,今天回忆起来,才隐隐觉得不对,他当时称呼自己时,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不好的情绪,一切都透着一丝违和。

……他确定没有记忆吗?裴夏对自己原本坚定的事,突然没那么有信心了。

思绪烦乱之中,她突然想起他不准自己进的浴室。不管有没有记忆,以霍沉霄的性格,是不会小气到浴室都不肯借一下的,除非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不想让她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