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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几天?他瘦了很多,看起来很憔悴。

我胆小如鼠,大概也遗传了那个抛弃我的男人,在这种时候甚至不敢开口询问一下晏阳的情况。

为什么也在医院?

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觉得爱我很辛苦?

太矫情了,不如赶紧滚出他的视线。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从生我的两个人身上完美继承了他们不该被继承的一切——暴戾、偏执、自私、懦弱。

不过还好,晏阳是美好的,感谢他有一个善良温柔的母亲,感谢他和我们不一样。

我沿着走廊一直走,走到尽头,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楼。

深冬时节,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冷风刀子一样刮过,眨眼就打透了我。

冷得浑身发疼,但这种疼也唤醒了我,让我可以保持清醒。

我身无分文,于是一路步行,在冻僵之前回到了那个破旧的老屋。

这地方一如既往,我当年离开时什么样,它现在还什么样。

过年了,左邻右舍门上都贴着春联,无一例外都是超市或者银行免费赠送的,上面还印着人家的名字和logo。

那一楼层,只有一家死气沉沉,连门都是坏的,是谁家不言而喻。

我推门进去,走路的时候脚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屋子里冷得像冰窖,是我真正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