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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道心,一万个修士有一万个理解。在她看来,却是至繁归简:修那颗一心向道的初心。是以各道修士,修到后来,往往个性也越发与自己的大道契合,作为凡夫俗子时的各种欲望,也渐渐归于无形。

修士界中,的确有那么些人会为了一样法宝一件灵物大打出手,这些年却越来越少了。一则有道门约束,二则,大家早已发现,枉顾因果徒造杀孽的修士,大半都会死在劫雷里。

见郎梓摇头,齐兰只以为他是痛心这些人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笑着开解道:“主人也莫要伤神,百姓远离道途,于一知半解之事多是敬畏,待致道堂建成,有仙师们讲解便明白了。”

郎梓却叹气,慢悠悠地饮了口茶。

“我哪是忧心他们不明白修道,我是被这些书生的愚笨气伤了。”

“嗯?”齐兰不解,“他们不理解,怎得就是愚笨了?”

“齐兰,你可记得妖帝与魔君当年是如何成就帝位的?”

齐兰还未答话,淮菊便举起小手,娇声抢答,“这个我也知道!西楚王当故事跟我们讲过的!”

“那淮菊先说。”

“我想想啊。哦对,是说万年前,仙魔相争之际,魔族的魔帝还是那个最坏的风楼,逼得弱小妖族几乎没了地盘,妖帝凤辞笼络妖族旧部,硬生生从他们手里抢出一片东海,这才被奉为妖帝。至于魔君,西楚王说,魔君前世也是魔族,他打败风楼使魔族众人脱离苦海,便成了魔帝。”

郎梓眼中含笑,“事情没错,但答的不确切。”

“啊?”淮菊歪头。还要怎样确切?

齐兰却懂了,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主人的意思是,实力强横无与争锋者,帝位自成。”

“是了。在绝对的实力前,没有人会妄图挑衅。神君之所以是神君,受各族供奉,并不仅仅因为他心怀苍生,更因为他是神。百姓皆可修道又如何,那些百姓,再是天才绝艳,还能越过国师去?更不必说,教授他们的尚有入道数百年的各派长老。”

他对着楼下那面红耳赤的书生摇头叹息,“看这人年纪和装束,应当是来参加会试的文人,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可不是愚笨至极么。若我大渝官员都是这般不知变通的蠢货,侯相怕是得气的天天喝酒。”

淮菊不由想起前几日丞相在宫中喝醉撒泼的模样,乐得哈哈直笑。

“走罢。”郎梓起身理了理下摆,齐兰和淮菊赶紧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