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允许自己站在伸手索要的弱势那一方。

只能说,他们是最适合彼此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高兴啊。”顾小文闷闷的声音,从江容怀里传来。

江容摸着她的头发,手上的干面蹭了她满头,他想起两个人在另一个世界垂垂老矣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满头花白地在他怀中老去过。

江容突然答非所问地说,“这一次,你先去。”

江容说,“我来送你。”

先走的人,总是轻松愉快的,他不敢想象,他离开之后,顾小文剩下孤独一个人,怎么度过剩下的漫长岁月。

他说得没头没脑,顾小文却听懂了,她笑了笑,眼中含泪地抬起头,在这个美好的简直加上了滤镜的午后,点头答应,“好啊,我走了,你会跟着我来吗?”

江容没有回答,只是笑笑,顾小文却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江容不会独自活着,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一个人会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呢,便是如那攀附大树的藤萝,勾勾缠缠,朝朝暮暮,不死不休。

顾小文从前总觉得,过于浓烈的爱恨,都是病态的,而现在她才知道,其实比病态的强烈爱恨更可怕的,是丧失了爱恨的能力。

她曾经丧失过,现在她又把一切都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