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指了指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这像是没人管吗?”

“我们三个每年都要轮流给出钱养路的,不是什么野场,”祁然帮他将头盔扶正:“准备好了吗?我载你跑两圈?”

“不用,”段又宁摇了摇头:“我会。”

虽然很久没有碰过了,但是感受到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的时候,段又宁发现,所有的记忆都还根植在他的基因里。

忽略全然陌生的手感,沈青城很专业,车的舒适度和性能都很棒,祁然他们应该找专人设计过,直发车道和弯道的处理很科学,段又宁甚至觉得他可以将油门加到最大。

祁然以为他说的会就只是会而已,但是他跟在后面,看着段又宁熟练的转弯加速甚至漂移,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侧,落在风驰电掣的银色车身上,祁然停下车,看着段又宁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太想当然了。

想当然认为段又宁应该会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想当然认为段又宁应该走出舒适圈,想当然认为自己可以一路为他保驾护航,但是其实,也许这些他根本就不需要。

祁然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执意劝他接戏到底是不是对的,明明知道他看起来边界感十足但其实比谁都珍惜身边每一份善意,明明知道他看起来无欲无求但是最讨厌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明明知道,他那么好又那么敏感。

什么走出舒适圈,什么试着打开自己,什么去赢得更多人的喜欢,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又缩回坚硬的躯壳,哪怕自己永远也不能了解过去的段又宁,但是只要他能开开心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就很好了吗?为什么非要逼他留在这个圈子呢?

他可以去做大学老师,去做他喜欢的学术,和同好们就一个问题争辩不休,和欣赏他的前辈学习讨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如鱼得水挥斥方遒,他靠自己一样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而不是被自己强留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圈子一次次感受到茫然和无措,想到段又宁刚刚那声谢谢,祁然一颗心酸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