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功夫,两人都消失在祁望眼前。
祁望将手里抱的人往上托了托,叫她的头能安稳靠在自己肩上。一番打斗,她的发已有些散落,细细软软拂过他的后颈与脸颊,棉絮般扰人。他低头看看她,又是无奈摇头。
这人就像脱缰的野马,又似话本里的孙大圣,他就是有如来佛的五指山,恐怕都降不住她,最好哪天也能变个紧箍儿出来安在她脑袋上,她才知道消停。
祁望如是想着,抱着她往回走去,月光在地上拉出细长的人影,随着他的步伐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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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怪陆离的梦似乎做了许久,梦里影影绰绰都是人,来来去去的脸孔变幻莫测,霍锦骁浑浑噩噩地想从这些人里找到自己熟悉的笑,每每伸手时,那笑脸就模糊飘远,她只好拔腿狂追。追着追着,周围混沌景象忽成了云谷曲折的山路与街巷,她似乎变回幼年短腿肉胳膊的小姑娘,卖力地跟在东辞身后,追着他走过漫长十六年。
“咚糍……”
他的衣角触手可及,她欣喜抓去,却扑了个空,人也摔在地上,她心头一酸,咕哝了句,眼却睁开了。
哪里有什么云谷?哪里有什么魏东辞?眼前是挂着织金幔帐的雕花拔步床,镂空的如意纹铜帐勾勾着缦帐,笼出满床锦绣,恍惚叫她觉得自己回到自己的闺方。
愣愣地盯着帐子看了半晌,她才回过神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可这一动却叫她骨头生锈般的涩疼。
“疼。”她捂上胸口,眉头蹙紧。
脑袋嗡嗡作响,像锣钹齐发,胸口与肩头刺疼难耐,身体各处关节酸涩不堪,唯有受伤里胸中的沉闷郁气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