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祁望没打算听她劝慰,又拿笔醮漆,描第三遍。
“你怎么找来的?来这儿做什么?我没事。”一边描,一边说。
“去棺材铺打听到的,你打算几时回来?”她问道。
眼见他那袖袍要蹭到漆里,她没忍住,伸手将他的衣袖往手腕上撸,就近望去,他手上斑斑爻爻,有红漆,有小伤口,指甲上还隐约有开裂的血痕,像是赤手刨土,又像是被刻刀磨的,每一寸都是苦。
这手,该好好上些药了。
她心里叹道。
直到第三遍漆描完,他才把笔扔下,半靠着碑侧直起身:“头七过了就回。”
今天是第五天,还有两天。
“你吃东西了吗?我给你带点过来。”她算算时间,看着这荒山野岭问他。
“不用。”他拍拍旁边的位置,“坐着和我说话,一起陪陪她。”
他想听些人声,就这样。
霍锦骁坐过去,他拣着些有趣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给她听,有时是儿时家里的趣事,有时是曲梦枝的事,也有海上的见闻,这些话加起来,比他这两年和她说的都多。
她只是默默地听,天色发暗的时候,祁望就催她下山。
夜里风凉,蚊虫又多,他不用她继续呆在这里。
霍锦骁惦记着东辞,没有同他客气,只说明日再来,就下了七星山。
第二天一早,她又上山。
如此这般,转眼就到曲梦枝的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