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还是闭着眼。

他又开心地笑了,他对唐隐说,我就知道,你还是觉得我的血最好喝对不对。

他将手腕割开一个口子,小心翼翼递到了唐隐的唇边,以往这个时候再装睡的唐隐都会血香勾引,睁开眼去咬他的手腕。

可是这一次,陆爵等了很久,等到伤口不再流出新鲜的血液,都未等到唐隐的睁眼。

夕阳透过阁楼小窗洒进屋内,将棺椁中的唐隐照红,面色苍白的唐隐在这样的光线照射下似乎两颊也浮现出了血色,有黑色的乌鸦飞过,聒噪难听的叫声回响在寂静的屋内。

陆爵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想起他第一次解开研究院给他下的暗示时,第一次清醒着看眼前陌生的世界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残忍,觉得其他被洗脑的实验体是那么的可怜,他下定决心去拯救那些和他一样的实验体,保护旁人的信念给了他勇气。

他又想起那个叛变了他、又放走了他的实验体对他说,如果没有你,我就会沉浸在那些虚假却美好的记忆中,浑浑噩噩地过完这无人在意的一生。

那时候的他总觉得自己能理解那位实验体,一边自认为理解对方,一边又认为对方实在是太过脆弱,没有勇气去开启新生活。

最后陆爵想起了幻影与战争之龙临时前怨毒的目光,他们都拥有幻术与催眠的能力,在四目相对间,就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比拼——

“陆爵,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脑海中一片清明,曾经他亲手为自己种下的催眠,在这一刻被死去的幻影与战争之龙彻底破除。

原来他从未复活过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