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峣从眼角分给他一个眼神,淡声说:“嗯,所以我毁约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正:“……”

你特么毁约能不能别毁得这么理直气壮?

周正坐到沈峣旁边,叹了口气道:“将就着过呗,还能离咋地。”

王秀兰突然咳嗽起来,喊了句什么,然后哭了起来,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沈峣指尖动了动,小心地握住一只粗糙的手掌,第一次仔细端详生母的面容。

看身份证她才四十多岁,面相却像五十多岁的人,她的青春和作为女人该有的幸福先是被生活的担子压垮,后来又被不省心的丈夫和儿子生生剥夺。

周正叫来医生,医生看过之后说是病人精神不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开了剂镇定剂后回自己办公室继续跟护士们打牌去了。

王秀兰安静下来,握着沈峣的那只手始终没松开。

二十年前,她的孩子刚出生,是对双胞胎左邻右舍的女人都来帮忙,甚至村小学义务支教的女老师也帮着端了两盆热水。

沈根家里父母死得早,坐月子也没有婆婆照顾王秀兰,沈根本人又是个游手好闲的,万事指望不上,好在当时村小学放暑假,女老师可以经常来看看她。

王秀兰隐约记得女老师姓杨,是个爱笑的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出了月子之后杨老师也经常来,有时候带一些自己做的折纸逗小孩玩儿,母亲之间的共同话题就是孩子,杨老师和王秀兰很快熟悉起来。

王秀兰坐在炕上给孩子喂奶,羡慕地说:“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您没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