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慵懒地看了他一眼，轻嗯了一声。

傅骞明走过去，让其余婢女退下，换成自己把千层凤尾慢慢磨研，室内只有石杵与罐子的摩擦声。

“请娘娘抬手。”傅骞明低头，以一种极低的姿态。

德妃将纤纤玉手放了上去，傅骞明把嫣红的泥一点点抹在她的指甲上。

德妃抬起眼，含着一半媚色：“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认为巫蛊娃娃是皇后搞得鬼？”

“娃娃身上的针线。”

“针线？”德妃来了兴趣。

“这种针线是暹兰国进贡，陛下只给了四位，分别是太后、皇后、贵妃还有您，太后首先能排除怀疑，贵妃善妒，嫌疑最大，但她极爱红色，您看那只巫蛊娃娃用的就是红色的线，试问如果真的诅咒厌恶的人，谁会用自己喜欢的颜色？”

德妃神色异样地看着这个小太监，没想到他连针线都能发现破绽，简直细致到让人心惊，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太监。

“但皇后素来以仁厚端庄出名……”德妃有点没想到。

“所以，她是皇后。”

傅骞明一语双关。

“对，所以她是皇后。”

她是皇后，才能把其他证据都消灭掉。

她是皇后，所以看起来最没有嫌疑。

德妃看向低眉顺目的傅骞明，用没涂蔻丹的手指挑起傅骞明的下颔：“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

“只要娘娘平安，奴才就满足了。”

“这世上没人是没目的的，说吧。”

两人的视线，暧昧又绵密。

在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她从来都是孤独的，从选秀被送入宫中，陪伴她的就是皇上的宠幸，从盛宠到如今的偶尔，还要时时面对不断涌入皇宫的美人，她早就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