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让人一看就只想宠着他。

反正陆琢是这么觉得的。

陆琢年龄已经超过适合收养的岁数了,没有人愿意收养陆琢,他在福利院已经待了四年,俨然一个地主小霸王,平时学习成绩一般,还老爱打群架弄一身伤,是这个福利院里让院长最头疼的孩子。

没有之一。

可是这个刺儿头看见江愈,把自己不知道淘什么气蹭得脏兮兮的手背到身后蹭了蹭,然后把刚刚欺负别的小孩儿抢过来的板凳摆好,还顺手拿了架子上不知道是谁的坐垫,对江愈招手说:“来,你坐这里。”

江愈走路慢吞吞的,一点一点往陆琢那边蹭。

陆琢是个急性子,看江愈像个步入不属于自己领地的小奶狗似的小心翼翼,干脆自己走过去牵住了江愈的手,带着他坐到了板凳上。

江愈很感激地冲着陆琢笑了笑。

然后奶声奶气地又很认真地说:“谢谢。”

这个笑后来珍藏在陆琢心里许多年,每到被生活折磨得快崩溃的时候才从记忆深处拿出来看一看。

他们上午做手工,陆琢一向不喜欢这种活动,

他有“道上”的兄弟,觉得这项活动小儿科,但是这一天破天荒地留下了,守在江愈的身边给他递小剪刀和胶水,再帮他用美工刀切东西——因为他发现江愈好像有点害怕刀子,不是很敢摸。

江愈其实不是害怕刀子,他只是最近病情越发严重了,视力都跟着受到了影响,视线是模糊的,用刀子用不好,会划手。

走路慢吞吞的,也是因为看不清路。

可是就是看不清,他也能隐隐约约描绘出来陆琢的轮廓——比他高许多,板寸头,脸部线条很硬,眉眼是带着点痞气的,但是手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