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业已经六十多岁了,皱纹已经爬到了脸上,叶漾发现他的两鬓已经斑白。

“其实微微不知道,那天我确实是想告诉她我不反对他们了。”苏建业难得笑了一下,却是自嘲,“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坚持了四年,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我女儿好。”

“我当时想着,就这样吧,由他们去吧,家庭条件不好,我这边作为亲家多帮衬着点不就行了?我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过苦日子……”

橘子盯着苏建业的眼睛:“干爹既然您当初这么想的,那为什么要把沈旧林调去执勤?那一天,那一天他是要向微微求婚的啊!”

“我……”苏建业眼里的泪水终于盛不住了,泪珠在他弯弯曲曲的皱纹上滑到下巴上,就那么挂在那里。

“我只是……我只是想最后一次单独给女儿过个生日啊……”苏建业用拳头抵住自己的鼻子,“我想着……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会有人记得给她过了,每一年都会有人给她买礼物哄她高兴,就不需要我这个老父亲了……”

橘子不忍心地扭过头,苏建业继续说道:“我就想着,最后过一个我跟女儿单独的生日了……”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说与人听,就像今天之前他也不知道苏知微为他这个父亲放弃过自杀过一样,有些隔阂一旦出现,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苏知微并没有大事,医生说她真的命大,除了软组织肌腱有些损伤,带点轻微的脑震荡之外,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本来苏母不放心,还想要让她住院几天再看看,但苏知微执意要回家休息,回哪儿呢?自然回的是旧林。

把苏知微送到旧林后,苏父苏母就先离开了,叶漾看着苏建业有些落寞的神情,有些不忍心,他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只是他做错了一件事,在他和女儿之间划开了一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