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清早的,你们都消消气。”年级组长站出来打圆场,顺便下达校方通知,“刚才领导跟我说,十一月份有个省级竞赛,拿到奖高考能加分。学校有三个名额,咱们每个班推出两个同学,刘老师班级苗子多,推三个。吴老师你们班…尽量推一个吧。”

“凭什么?”吴耀还没质疑,刘红梅先发出抗议,“他们班要啥推选名额?应该都给重点班!”

“刘老师稍安勿躁,推选出来的十位学生,首先要进行校内考试,最终挑成绩最高的三个。”组长隐晦提醒,“你们班有三个呢。”

刘红梅颇有微词,“我们班好苗子不止三个。”

“我们班也有好苗子。”以前总是闷闷沉默的吴耀抬起头,“我也有想推的学生。”

“你…”刘红梅面色难看,就差把‘你们班那些废物没必要浪费名额’骂出来。

趁她开口前,组长抢先说,“行,吴老师你回去跟学生沟通,尽快把名单报过来。”

吴耀满口答应,“好!”

教室里,郑安南频繁变化睡觉姿势。

旁边沈顾北像个雕像,挺直腰杆端端坐着,安安静静做题。

除了清浅呼吸和笔尖摩挲纸页的沙沙声,没有发出其它声音。

勾得郑安南心痒痒,总想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

“做题好玩吗?”郑安南没话找话。

“嗯。”

“哪里好玩呢?”

“你试试。”

“哼,我才不要!”郑安南变聪明一点点,才不上他的当。

早上第二节 课结束,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

后排几个男生拿出扑克牌,扯着嗓子喊,“南哥,过来玩牌。”

“闭嘴!”郑安南踩着凳子翻过去,“玩牌就玩牌,都小点声。”

“为啥?”

“让你闭嘴就闭嘴,少说话。”郑安南接过牌,利落的洗匀,余光瞥向沈顾北。

挺好,他没有被噪音干扰,仍沉迷学习。

“咱们打牌赢什么?”

“抽条子,要么弹脑瓜崩。”

“行,输了别哭。”郑安南拿起牌,放狠话的口气格外嚣张。

——输得也格外惨烈。

今天牌运格外差,三圈过后,愣是没赢过一次。

校服衣袖挽到胳膊肘,小臂印下好几道抽红的印子。

十几岁男生格外较真,对胜负有强烈执念,也讲究愿赌服输。每次惩罚环节,非要把输家胳膊抽肿。

男生们平常不敢对郑扛把子动手,趁玩牌的机会,必定要新仇旧怨一起报,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毒。

玩到第四圈,柔弱的小废物有些受不住疼,全靠可笑的尊严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