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抱着贺仝的脑袋,骑坐在贺仝肩膀上,放眼望去,几个哥哥都比自己矮,那简直叫个一览众山小。

正是槐花儿开的季节,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对面的林子里捡到过蜂蜜,对于蜂蜜的,那种原始的,香甜记忆又被唤醒来,摇着贺仝,超生就说:“哥哥,去林子里找蜂蜜。”

“傻丫头,哪能天天有蜂蜜?”贺仝抬头说。

贺斌望着对面的林子,看着那一从从的槐花说:“要不,咱们去摘槐花?”

“好啊,晚上吃蒸槐花,拿面一拌,蒸出来,再蘸着油碟儿吃,甭提多美啦。”贺炮也说。

小帅和超生这俩从小的城里孩子还没吃过槐花,给几个乡下长大的带着,一股脑儿的,跑到林子里,又摘槐花去了。

“超生?是你吗?”身后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声。

几个孩子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衬衣,绿裤子,头发剔成板寸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皮肤黑黑的,看起来又凶又帅气,手里还拿着一件军装。

“你是……谁啊?”贺帅手里抱着一把槐花串子问这人。

这人眉头皱了一下:“超生,你不认识我啦?”

“付叔叔?你白天不能出来,会被严打的,快躲起来吧。”超生骑在贺仝的肩膀上,挥着手说。

付敞亮一步一步走进林子,盯着超生看了好久,刷的一把,手在自己的头发上刷了两刷:“拨乱反正摘帽子,就在前两天,叔叔头上的右派帽子被摘了,叔叔平反啦。”

小孩子们并不懂得啥叫个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