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傻,哪儿买不来几大袋馒头片子。”还有人搭腔说。

事实上,这老大伯确实傻,那些干馒头哪儿没有啊,光路上补的车票钱,回到家,就够他买一大车新鲜馒头的。

这不,这大伯虽然陈月牙给他补了票,但是,只愿意把自己的馒头搬过来,怕自己身上脏,不肯过来坐卧铺,就在车厢门的位置,蹲那儿蹲着呢。

超生想把那个大伯给喊过来,陈月牙却说:“算了吧,让他就在那儿蹲着去,你让他坐床上,他还没蹲那儿自在呢。”

超生不太懂,妈妈既然买了票,为什么不叫那个老伯伯一起过坐着,火车得坐整整15个小时呢。

“我的乖丫头,咱们和那大伯的眼界,看到的事物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从北京往老家背那么多的馍馍片儿,确实是他不对,他舍不下这些东西,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他是从困难年月过来的,他爱粮食,所以非得要背着。但是,这一回咱们帮了他,那以后呢,咱们碰不上,谁还会再帮他?要没人帮忙,这十几袋子的馒头片儿,他怎么背回家去?他已经不饿了,他最大的问题是不舍,这样不自量力的背那么多馍片,早晚会累死他的。”陈月牙于是又说。

这就是社会变革中,人与人的差异了。

年轻人只知道浪费可耻这几个字。

可在中年人的生活中,那是用血和泪书写成的。

富裕的时代和丰盛的物质,填不平一代人饥饿过的伤痕。

这俩母女躺在一张下铺上,欢欢乐乐的聊着天儿,笑笑闹闹,可真够好玩儿的。

相比于苏爱华进入更年期,控制不住的整天歇斯底里,陈月牙年龄虽然也大了,但全然不像苏爱华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