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没头没尾,武赤藻听不大明白,不过还是听话地跟了出去,才刚出门就问道:“涯叔,你来有事吗?”

“没有。”余涯在门外回应,“你们干嘛呢?”

武赤藻顾不上跟他说话,只随口回了句“回来说”,声音立刻断了开来,随后就是楼梯发出咚咚声,紧接着楼底下就传来小鹤尖利的叫骂声:“你们——你们两个坏人!”

她大概是跟了出去,喋喋不休的声音由近到远,从大变小,余音仍然没断。

古德白起身走到门边去,见余涯就站在栏杆边往下看,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望着对方不太自在的侧脸,只微微一笑,并没计较。他转身回到座位上时,不由得想道:“余涯的确是在道上混过的,刚刚那个脚步声跟真的一样。”

要说余涯是临时上来的,那也太凑巧了,从蜥蜴人进来那一刻起他就显得很怪异,太过巧合的事情多数有人在背后精心操纵,比起恰好路过,古德白更相信余涯是在偷听。

果不其然,余涯磨磨蹭蹭地来到门口,似乎是犹豫了会儿才开口:“就这么把人放走,没关系?”

这话当初提杜玉台的时候,是憨厚跟直肠子。

现在提起蜥蜴人,似乎隐隐约约就变了味,露出几分刀光剑影的冰冷来。

“最可靠的盟友就是共犯,这点其实很正确,毕竟没有什么比共同的仇恨跟利益更有效了。”古德白翻出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冬日寒冷,茶壶的保温效果不错,这会儿竟能看出几分热气腾腾,他不紧不慢道,“可要是共犯里有人进入新生活,那就截然不同了,那个人要的是家庭,是为了妻子跟孩子来的,不是为了仇恨,他也许会为过往的同伴发怒,可没有谁会比这种人更害怕自己的过往被提起。”

余涯只是静静地看着古德白。

而对方微微一笑:“他现在是我的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