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到了本子,没急着打开,一直看着我。
我发现这个时候真的无论是你觉得准备的多好了都没什么用,我还是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仿佛我递给项知言的不是什么剧本,而是我的一颗心。
我被这个想法烫了一下,彻底呆不下去了。撇下一句你先看,就冲回了卧室躲着。直到门关上,项知言的脸被隔绝在门外,我才觉得那颗一直发着疯跳动的心脏稍微好过一点。
这不是第一次拿剧本给他看,前有写着我家那些烂事的pdf,后有《山祭》时候满屋子乱飞的飞页。
可我第一次这么紧张。
给他看那个pdf,是因为答应他要告诉他一个秘密。至于《山祭》,我不是第一作者,更多的是工作上的思考和考虑。
只有这个新的故事,是一个彻底属于我的,不包含其他非创作的私心,只因为心有所感,有想要传递的感情,和渴望表达的话语,才诞生的故事。
我唯一的私心,可能也只是,想要打动项知言。
我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想要打动一个具体的人是非常难的。大多数的作品都是普通地放在那里,等着有缘的人发现从而喜欢。
一旦你想打动某个具体的人,不由自主得会下意识按照你眼中那个人可能的需要去做,结果往往因为细节上轻微的差异南辕北辙。
人其实都很难真正了解自己,又怎么可能完美的了解他人。
所以这世上从不存在真正的百分之百的理解。再亲近的两个人,即使对对方了如指掌,默契好得让人咋舌,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差异,和关键时不同的抉择。人生走到头,至多也只是殊途同归。
然而那也就够了。
我不知道项知言是怎么走到我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跨过重重迷雾之后的路上会有他。我只希望我们能一起走的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