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迟疑片刻,不敢露出太多担忧之色,也跟着退了下去。

长灵这才抬眼,迎上了斜上方溪云投来的那两道冰刀子一样的目光。

溪云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转身背对山下,按剑而立。

长灵于是推开车门,下了马车,慢慢往山上爬去。他灵力受限,爬了将将一刻的时间,才爬上山坡的坡顶。

溪云听到身后动静,冷道:“边境守军遵循君上遗愿,护得是狐族北境安宁,而非权力斗争的工具。”

长灵道:“若青丘城破,只护一个北境能有何用?”

溪云终于转过身,见长灵额上竟布着细密汗珠,奚落道:“方才少主既有本事入我的‘气场’,怎么爬个坡倒累成这样?”

长灵牵了牵嘴角,道:“我本就是废物一个,溪将军不是早知道么?”

这样的语气何其熟悉,溪云不由想起,当年他送君上遗体回青丘,下葬仪式结束后,满朝文武皆伏跪在君上墓前恸哭难抑,唯独那个一身雪白的小小身影直挺挺立在最前面,没有一滴泪,没有一声哭,连跪都不肯跪。

他问了句:“少主为何不跪?”

那少年语气平静到可怕的答道:“君上为国而死,自有万千子民拜祭,不差我一个。”

那种平静中带着明显奚落的语气,令溪云至今难忘,也让整个边境守军至今对这个小少主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