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长灵平静打断他话,道:“但我早说过,我的事与溪帅无关,是你非要插手我的事。”

这是溪云第二次在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油盐不进”四个字,数百年韬光养晦练就的沉稳与镇定一瞬崩盘,他再忍不住,低吼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么!博徽是废帝,无论他罪孽多深重,都必须由族老们公审决定!这是国法,也是族法!在公审前,你私自对他动用私刑,你知不知道一旦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身为狐族少主,你怎么可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边境守军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沉稳,善良,心系子民,胸有丘壑的幼主与君王,而不是一个睚眦必报,只知用屠戮与杀孽来解决问题的暴戾之徒!”

“不是的。”

长灵摇头,道:“溪帅错了。又或者是这两日的事,让溪帅产生了一些错觉。溪帅可能忘了,这两百年,我从不是边境守军的期望的那个幼主,也从未想过成为你们期望的幼主。我们一直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而已。我说过,我借助边境守军的力量,只是为了了一夙愿,报一大仇,我也早说过我的回报。我们是在达成了共识之后才合作的。我们的合作是基于利益,而非人情,我对你们没有责任,你们对我亦如此。我如何对博徽,只是了结我们之间的私怨而已,不涉国法,不涉族规。”

“也许,你们希望我成为他那样大公无私的人,但我永远不会。所以我亦说过,请你们从狐族支系从另择符合你们要求的人选来继任狐帝位。溪帅现在拿这些来质问我,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了。”

长灵转身,往殿外走去。

溪云皱眉:“你去哪里?”

长灵重新从内侍手里要过一盏宫灯,淡淡道:“回我自己的地方。”

溪云堵心兼糟心,缓了许久,方举步往医官处。医官知道如今狐族无主,是眼前这位昔日博彦君上旧部、边境守军大将在主事,恭恭敬敬行过礼,道:“回大帅,陛……废帝性命无大碍,只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与四肢经脉,只怕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属下们会尽力施救,但能不能接上,就全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