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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脸上,将血色冲开。

鼻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止不住一般,但宁随远已经没什么力气去管,他很累,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有千钧重,连抬一抬指尖都觉得吃力无比。他头一回觉得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仿佛飘荡在一汪烧开的水里,很难受却又挣不脱,昏昏沉沉被泡化了,变成了一滩凝胶状的物质,脑子也是。

什么智慧、逻辑、属于高等文明的意识统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

他渐渐的朝一侧倾倒,侧卧在积水和湿漉漉的草里缩成一团,屈膝,下意识的捂着腹部,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在腹部和盆腔以下蔓延,像是满胀却又像是空虚……他磨蹭了两下腿,无所适从得不到满足,继而缩的更紧,作战服的领口被蹭的松开了些,他将小半张脸收进去,闻到了衣服内部的一些历久弥新的味道。

——伏特加的气味,精纯、浓烈,像是一根圆钝冰凉的棍子,猝然捣进了他滚烫的神经中枢,用力的搅动着。

他用力的攥紧了胸口的作战服布料,那一处还有一个暗金色的月形胸针。

是啊……他后来一直穿着季珩的衣服,戴着季珩给他的信物……

不是满足,而是一种催化般的引诱,短暂的刺激之后他感觉整个人的潜意识都被炸的粉碎,每一片碎片上都倒映着季珩的脸。

他的每一寸意识都被季珩占领了,疯狂的叫嚣着,渴求着。

他再也无法否认,他想要季珩,无论是做什么,他只想要跟季珩在一块儿,这个念头战胜了所有,汹涌澎湃,折磨的他快要死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色渐暗,外围稀疏的脚步声徘徊不去,随着将最后一个城防员猎杀,生化人的群体彻底丧失了目标。

宁随远能够自主控制的感官所剩无几,他依稀觉得那些脚步声慢慢的朝自己靠近了过来,数量比先前更加庞大,显然是那些原本或者的城防员也加入了这样的群体。

他糊里糊涂的想,浑身散发着浓烈薄荷味的自己,想要被忽略也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