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九宁便醒了,外间早已没有人影,孤零零的窄榻整洁得像是没人躺过一样。

推门声响起,一粗布麻衣的年轻女子端了早点过来,放在桌子上,用手比划了两下,示意唐九宁用早膳。唐九宁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才明白,这姑娘是个哑巴。

她在唐九宁手掌心写了自己的名字——楚楚。

唐九宁问楚楚是否看到了江珣,楚楚摇了摇头。

唐九宁又问严小师傅在何处,楚楚又摇摇头,还比划了两下打铁的动作,意思是严忘春在干活,不能去打扰他。

唐九宁用完早膳,托着腮看向窗外。

外头飘着零散的碎雪,入手即化,经年累月之下积起了厚厚的雪。一脚踩去,有一个瞬间像是踏空一般。

唐九宁觉得无聊,便在外头逛了一圈,没见到一个人,却把脚冻得通红。只好脱了鞋子,继续钻回了被窝里。她只呆了两日,便觉得孤寂如山海一般袭来。按理说,她与师父漂泊流浪,两人相依为命,从未与他人建立羁绊,很少会产生孤独的感觉。

此时此刻,却觉得这雪山冷清到泛出了苦楚的滋味。

若是没有坚如磐石般的内心,也无法在这寂寥的雪山里住下去罢。

这两日里,不常看见江珣,但唐九宁偶尔半夜睁眼,看见江珣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自己床前,无声无息的,差点没把她吓得滚下床。

把人惊醒之后,江珣又扔过来一个药瓶:“你白日里经常出去走动,把这个涂在脚上,可以生热。”

唐九宁接过,沉甸甸的一瓶,她抬头一看,早已没了江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