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傅。”江珣说,“你说过,楚楚姑娘想寻救命恩人,是为了报恩。”

严忘春颔首,颇为可惜道:“不错,她挂念了这位恩人十几年,可是如今——”

“有一个机会报恩。”江珣漆黑的眼珠看向楚楚,“你可愿意做?”

天色昏暗,外头风雪交加,冰华山一直如此,荒凉又寂静。万物掩于厚雪之下,只有一个日夜磨刀的男人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子,一闹一静,走过悠悠十几年。

屋内的烛火“啪”地灭了,严忘春拍案而起:“不行。”

“此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江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做与不做,楚楚姑娘会自行定夺。”

楚楚的手搅得更紧了,江珣说的话她很多都听不懂,只知道有人要死了,是恩人的女儿。想到这,她心里便又慌又乱。

江珣见她拿捏不定,又快速道:“白婉的女儿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被仙盟诛杀,死无葬身之地;二是堕入魔道,万劫不复。楚楚姑娘,试问哪一种结局,是你的恩人希望看到的?”

“江珣!你这是在逼她!”严忘春腾地站了起来,眼含怒火。

江珣压着声音,一字一顿道:“她这条命,本就是白婉给的。”

严忘春大着嗓门吼:“恩人当日救她,可不会想到有今日之事!”

“……”江珣的眸色黑沉沉的,像一片乌压压的云。他心知此事不能让,也让不得。他愿意负尽天下人,只得一人喜乐安康。

时间像一把锯子一样来回磨着,磨到江珣额上铺满薄汗,磨到严忘春握着拳的手青筋暴起。

楚楚伸手,拉住严忘春的袖子上一截粗布麻衣,待严忘春看向她,她轻轻摇了摇头,抓过严忘春的手,指尖划过掌心,在上面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