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鞘里。

他在鞘外。

可他的目光温柔,似水云在动,似春风在吹。

衡瑶光说:“我这样的人,又何谈是个天下第一的剑修。你讨厌我,也是应当的。”

剑愣住。

它眼睁睁看着衡瑶光似有几分受伤地转过头去。

他不再看它了。

他只涩声说:“你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剑,我不可因自己一时迷惘,就折辱了你。”

剑彻底傻了。

它见过他故作柔弱的楚楚可怜,见过他处心积虑的可怖城府。

它分明知道他远不似这般脆弱。

但它看着,酸涩的心情就蔓延在四肢百骸,翻涌而上堵在它的喉头。

剑眨眨眼睛。

它不知自己的声音里有多重的鼻音。

它只凭着直觉在说:“胡说。本神剑不这么觉得,你配执我这样的剑,不得妄自菲薄。”

32

桂月的尾声里,残阳若胭脂绯红。

纪孟时与刘掌门一同推门而出时,正正撞见衡瑶光执着谌引站在不远处。

他时时刻刻璀璨夺目,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如今站在这里,手中执剑。

竟恍惚让人以为,他还是那个无有敌手、惊才绝艳的天下第一。

纪孟时先是一怔。

随后喜道:“仙君!谌引它——”

衡瑶光浅笑低声:“为时尚早,但,至少应不会再时时刻刻想向我出剑了。”

未竟话意,纪孟时并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