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当年是谁说过要用一生护住先生的命?”

鱼童皱眉。

沈却质问:“先生受了伤,他的眼疾又时常发作,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守在他身边?”

“可是我们都应该相信先生。”鱼童伸出手拦在马前,“先生给的命令就是护你周全。”

鱼童顿了顿,又说:“先生还说如果你想回肃北,让我护送你回去。”

“你也在担心先生不是吗?咱们回去,悄悄的回去,就看一眼。”沈却放缓了声音。她知道鱼童向来都听戚珏吩咐,如果自己强硬地要求他什么,他是不会答应的。

鱼童十分犹豫,心里挣扎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沈却下了马,和鱼童悄悄往回走。一路上遇见很多官兵,这些官兵都是朝着沉萧府的方向而去。

沈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沈却和鱼童回到了沉萧府,躲在长街尽头树木后隐藏住身子。没过多久,就看见戚珏被戴上沉重的手链和脚链被压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宽大袍子,他向来喜好穿白衣,今日的黑袍反而将他的脸色映衬地更加莹如玉脂。沈却的眼睛盯在戚珏的胸口,她知道戚珏为什么会突然穿了这件黑色的袍子,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仍旧在流血的伤口。

沈却不自觉就向前一步,鱼童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却垂眉,低声道:“我不会上前去的。”

鱼童看她一眼,瞧着她的脸色,就把手松开了。他想了想,将那一份被沈却摔在书阁桌上的休书递给她,说:“先生吩咐若将来那些官兵找到你,这纸休书也许会有用。”

沈却将那休书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撕毁。

“你……”鱼童不赞同地皱眉看她。

“别跟我说什么倘若先生出了事,我更应该听他吩咐更好的活下去。你知道的,他若死了,我根本不可能独活。”沈却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凝在戚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