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道:“娘娘,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芸娘带着希言一边尽量离别人远些,一边轻轻说:“你若说我半点不是,更坐实了你爹爹的罪名,你也难免被人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切记切记。”

希言想了想:“我知道了,我会说娘娘你好严厉,作业若不作完,便要教训人的!”

孺子可教!芸娘松了口气:“好孩子,去吧,我去买点东西,咱不顺路,跑快些别迟到了。”

“唉~”希言拿着书包窜了出去,还不忘冲后面喊:“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睡懒觉啦!不会迟到了!娘娘你就别唠叨了!”

芸娘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帮孩子,没一个省油的灯!你说怎么当爹的就这么蠢呢?

苏璨当然比起来蠢,那是长房长孙,当年翁翁嫲嫲心头宠着,爹爹娘娘手上捧着,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希言呢?庶子一个,前几年苏璨还是指着芸娘肚皮争气。他不会忘记当时芸娘怀着婉言时的那一份战战兢兢,失去独生子的地位,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嫡庶之别如鸿沟。婉言的出生,他是暗自庆幸一把的,虽然挺不厚道,但他真的怕。因此总是独自去想一些问题,思想自然比苏璨成熟。要不怎么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就是这个道理了。

到了学校,果然有人已经听到表彰了,男孩子间也相当八卦。围住希言便问:“昨日你家大喜事,可要请客啊。”

希言挥挥手:“别提了,昨夜看了本闲书,我娘娘见功课没做完把我一阵好训。压着做完功课,今早差点睡迟了,被她追着出来念,还说若是这回考试考不好,下个月一个铜板都别想得!我统共没剩多少钱,你们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个月没准还得找你们帮忙呢。”

“哇,你娘娘好凶!”

希言故意抱怨:“平日还好,要是我功课没写完啦,大姐针线没做好啦,二姐字又写不好啦,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仨。女人太恐怖了!”

因学习被爹妈骂,那简直是除了超级优等生以外,所有学生的恶梦。希言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广大同窗的共鸣。

这不,经常去苏家玩的漂亮正太楚衍便道:“你娘娘算温柔了好吧,前日去你家玩,多和气啊。我娘娘才恐怖,我上回没考好,她那竹鞭子都生生打折了!”说着还拉起袖子与人看:“这会儿还有痕迹呢!”

希言内心狂笑,哎哟,楚衍真是谢谢了,你那是亲娘娘,读书不努力直接抽的竹鞭都断。真是绝佳旁证啊!真疼你才管你呢!眼珠一转,又挑唆了几句。

教室里瞬间变成吐槽大会,先生进来都没瞧见。先生气的一人抽了几戒尺才上课,可一个个逮着抽,这一节课也去了大半。没多久还就下课了!

学生们才吐槽家长,这会儿更吐老师吐的顺理成章!希言狠狠捏了把自己,捏的眼泪汪汪,巨委屈的说:“爹爹娘娘还没这么重的打过呢!”

“就是!”有几个家里比较娇惯的马上响应,当然这些也是嫡出。

要是婉言知道这事,一定说希言你y就是个高端粉!

还有个高端粉是嫤言,她想了几天,忽然觉得不对劲呀!最近家里大人心情不好,她们姐妹俩决定消停一阵休战,可出门上学之前拉着婉言说:“你说我们俩个以前天天吵,现在突然和好不吵架,会不会怪怪的?”

婉言点头,是挺怪的哈。不过嫤言要上学了,她也不好拉着讨论。目送嫤言上学,就去找芸娘。芸娘一听肚子里的酸水就咕噜噜的往外冒!你冬娘一个奴婢,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要不要生的孩子个个都这么聪明啊!看着自家傻了好一阵才正常的女儿,芸娘果断嫉妒了。心情正不好,见到正打扫庭院的冬娘就抱怨:“你也是,爹爹乱说话你不劝着便罢,还纵着他说!如今可好?让人抓到把柄了吧?以后不懂就不要乱讲!”

冬娘只得懦懦的说了句:“小的知错了。”心中却无限委屈,还不敢哭出来,紧紧咬着嘴唇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小小一个奴婢,如何左右的了主家?偏官家还拿她说事,怎么这么命苦啊!

好在芸娘还算冷静,想了一想又说:“你们天天吵,这会儿反而不吵了,街坊都看着呢,难免说我们大人辖制住了你们。呃,你听的懂么?”

婉言又不是真小孩,当然听的懂:“我这会儿去找大姐吵一架?再和好?”

芸娘暗道阿弥陀佛,看样子是家里风水好,她女儿也不笨啊!酸水马上变成甜水鸟。

婉言见状叫上如碧跑去骚扰嫤言去也。

嫤言目前上课的地方毕竟是针线铺子,虽然教学技术上很严格,气氛却颇为松散,女孩子做活也不可能闭嘴不吱声,不然那倒不想慈善,而像虐待童工了。是以婉言顺利摸到了嫤言边上,开始找茬:“这里红色的难看死了,要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