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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慕容静双宿双飞之后,刑飞就恢复了他原来的面目,虽然出门他还是习惯戴面具,但在家里时就是素面朝天了,因为慕容静说最美好的事物不应该埋没与尘,更不需要去遮掩,为此,摘星楼里的人从初见时的失神,惊艳到勉强习以为常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即便如此,方才在拜堂时,前来贺喜的众宾客还是好一阵的惊艳,红盖头被揭下来的那一刹那,热闹喧腾的喜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除了屋里另一对新人是彼此相视外,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的表情,言语,动作都在瞬间定格,那不约而同的样子比被人点穴还要来得迅速。

这也难怪,刑飞身上这套喜服是从十几套服饰里精挑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出自玲珑绣坊的绣功,喜服上金丝银线绣的是凤凤图案,双凤交颈,飞扬起舞,盘旋在祥云一端,凤目及凤头上的宝石流光溢彩,与金银丝线的光芒相互辉映,将喜服主人的面容衬托得绝美无双,见惯了平时刑飞素衣淡饰的样子,此刻他姣美无匹的容姿却又是另一番风情。

不喜欢被人如此紧盯,刑飞眉头微皱,喜服长袖悠然甩出,袖刀飞处,厅堂正前方所有的龙凤蜡烛立时被整整齐齐削掉一段,滚落在地,截断的上半部分跟着落下,刚好跟下半截重合为一体,厅堂上一暗一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道喜赞美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中间还夹杂着苏月尘的大叫。

“太过分了,小飞,你怎么可以长成这样?怎么可以比我还要美?原来你以前的样子都是假扮的,居然敢骗我!喂,喂,不要拉我,我还没说完……”

叫声渐行渐远,却不知是被谁拉了出去。

不理会众人的各种失态反应,慕容静却只是冲刑飞低声浅笑,并凑在他耳边道:“小坏蛋,自己大喜的日子也不忘记捉弄人。”

早就习惯了情人对自己这无可奈何的口吻,刑飞也报之一笑。“除了你,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看我。”

“那就给我看一辈子吧。”

好!如果你愿意,我愿把我生生世世全都许给你,因为只有你,才能给我想要的幸福,也只有你,才能包涵,容忍我的缺点和任性,不管我是何人,都一样的疼我,爱我,把最真挚的爱都交给我……

刑飞静静坐在床边,他手抚着帐下大红的暖被,想着方才慕容静看他的柔柔眼神,不由红了脸。

可是,都已经三更天了,那些贺喜的宾客也该陆续离开了吧,为什么静还不回来?

今晚他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让爱人看到,可那个人却迟迟不归,这让独自等待的人感到既烦闷又无聊。

凤冠早被他摘下扔到了一边,桌上摆放的喜饼和茶水也被他吃了大半,从没想到成亲竟是这么累的一件事,这一整天里他不仅没空闲吃饭,还像木偶一样被人拉着走来走去,若不是为了静,他早就甩手不干了,这哪里是成亲,简直就是在折腾人,他练几天功也没觉得有这么累。

想到小青现在必定和自己一样无聊,刑飞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既然静还没回来,倒不如趁机去小青那边看看,跟他聊聊天也不错……

这念头刚出,刑飞马上就自我否决了,新婚之夜要是跑到别人的洞房去聊天,一定会被静埋怨的。

正左思右想无聊之际,忽听屋外一阵嘈杂,外面突然亮堂起来,跟着是人们的嬉闹声,苏浣花在外面叫道:“新娘子,我们把新郎送过来了。”

刑飞忙把盖头扯过来重新盖到了头上,端端正正在床头坐好,只听房门一开,众人把醉得站立不住的慕容静搀扶了进来,走到床前。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这让刑飞心里有些薄怒,这些混蛋居然这么灌静,明知道他是不善饮酒的。

可惜贺喜宾客可不管他这个新娘子乐不乐意,只一推,便将已醉的迷迷糊糊的人推到了刑飞身上,刑飞忙将慕容静扶住,却听众人大笑道:“新娘子心疼夫君呢,咱们快出去吧,别耽搁人家的好事。”

只听到人们呼啦啦的都走了出去,刑飞才把盖头掀开,没有他的支撑,慕容静便软软地倒在了床边,他脸颊有些泛红,双目微闭,似已沉沉睡去。

大喜的日子你居然敢给我睡觉!

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刑飞又好气又好笑,他静静盯着烛光下这张温和俊美的脸庞,忽然想起很久前他们两人在蓉杏斋偶遇时,也是这张笑颜柔柔的对着他,也许从那时起,他就把这容颜记到了心里,这一生都挥不去了吧。

刑飞去外屋将房门上了闩,又取来毛巾沾着清水把慕容静额上的汗珠轻轻拭去,并将他衣领处的扣子解开,让他觉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