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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轰动湘君城的大事便是君山碧云庵的碧心师太亲上公堂状告水家二子水朝彦,带人刀剑相逼碧云庵,骚扰佛门静地且意图不轨!

宜王不但亲自接过状纸,且当日便开堂审问,水朝彦罪证确凿,当堂认罪,收押关入大牢,并其家丁全部关押。

这一下便炸开了窝似的,整个湘君城都沸腾了,乡民们从上午一直议论到晚间,而那些曾为水家欺压的人更是心里直嘀咕:是不是出头之日到了?

到了第二天,便有些稍为大胆的递上了状纸。

先是刘家状告水家二子水朝彦,四月间,看中其儿媳貌美,为夺其而将其子刘雨毒死,并将其儿媳蒋氏抢入府中,蒋氏不堪受ru撞墙而死!

宜王又亲自过堂审问,并派人到刘家坟地开棺验尸,验明刘雨确为中毒而死,且当时听其吩咐毒死刘雨的家丁正关在大牢,两下一对证,水朝彦当堂判为死罪。

有这么两宗案后,湘君城的百姓胆子大了,平日为水家所欺压的愤恨全暴发了,于是那状告水家的状纸便如雪片般的飞向宜王案头,而宜王竟件件亲接,湘君城的巡府、知府、县令等想为其分担,他竟一概全拒,不让其cha手。

那些状纸全是状告水至天、水家四子及其家中强奴,竟每人身上都有数宗命案,不是打死了人,便是霸占了其家产,不是抢了人家妻女便是夺了人家至宝……一宗宗宜王全接下了,但却并不似前两宗那般当堂就审问,而只是接下状纸,然后将其苦主全安排住进了府衙,并从青台调来二百侍兵,将府衙保护起来,而且从宜王接案以来,府衙便成了王爷办事及歇息之处,吉庆祥等官员全放其假让其回家去。

龙宫自倾

七月二十五日。

“王爷,为何眉头不展?”秋意遥一进书房即见宜王正对着满案的状纸皱着眉头。

“你看看这些,看到这些你叫我如何能展眉!”宜王扬扬手中那一叠状纸,“这水家实想不到竟罪孽至此!真是百死不足惜!”

秋意遥却并不去看那些状纸,而是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问道:“王爷,至今未有行动,是在等待什么吗?”

“对!”宜王放下手中状纸,站起身来,“我不但要除水家,湘君城这一干贪官、脏官我也要一并扫去!”

“等更新的情况出现?或等他们狗咬狗?”秋意遥浅浅一笑,果然如此。

“对,至今日我还未收到任何状告吉庆祥等的状纸,”宜王负手绕案而行,“哼!这个吉庆祥,这个湘君城没有一个官是清白的!”

“王爷,有一人还是可取的,可说是这湘君城唯一的清水了。”秋意遥却道,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宜王。

宜王接过摊开,然后抬首问道:“陈令?”

“嗯,陈令,青莲县令。”秋意遥点头道,“当日湘君城外众官迎王爷驾时我即见此人眉宇间气度不凡,因此暗暗留心,府衙中查其资料,吉庆祥给的批语全是‘持才傲物,目无长上’,这些日子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也有回报,百姓间却是盛赞此人刚正不阿,可说是这城里唯一肯为百姓作主的人。”

“哦,这样吗?”宜王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从陈令的出身至政绩详详细细的全部列在上面,“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嗯,王爷既来了湘君城,便不可屈了此人,且连日来王爷为着水家之事颇为cao劳,此人正好可为王爷重用,为王爷分忧。”秋意遥看着神情颇为疲倦的宜王道。

“本王知道了,等下我即派人召他前来。”宜王点头收起手中的资料,“其实你……”

“王爷,还有一事要注意。”秋意遥却连连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会说什么。

“什么事?”宜王闻此不由问道。

“京城。”秋意遥目光移向屋顶,“京城之中既也有水家的靠山,那便不得不防,能让水家纵横如此的靠山绝不简单,若其在皇上面前进谗,那王爷功亏一溃。

“那不妨。”宜王却道,“皇兄信我,我信皇兄,所以无须担心。’

“哦。”秋意遥闻言不由双眉一扬,然后轻轻一笑,“如此就好。”

竟然有这样的君臣,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信任!世间有几多呢?

“我倒是担心水家那边,我这几日不动手就是不想打糙惊蛇,我要一举除尽!但水至天却不会如此有耐心,我就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举动来。”宜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