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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姜王庭的一大奇景,便是孔彰不肯读书就往阏氏身后躲;迦南操蛋就往陆氏身后藏。

实在惹的长辈不高兴了,两位母亲联手告状,单于使人揪了两个熊孩子,亲自一顿打,方才肯收敛些。

到底单于也是个死惯孩子的主,没舍得下狠手,不出三五天,两个熊孩子故态复萌,陆氏和阏氏有时真是想掐死的心都有。

而现在,迦南去了,孔彰也不再操蛋,陆氏却觉得安静下来的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孔彰想去西姜她能理解,不说生于西姜的孔彰,便是她,亦怀念过去那“操碎了心”的岁月。

可是西姜不是净土,单于也不仅仅是慈父。

从更西之处的边陲,一步步吞下东姜,即将统一姜戎全境的单于,岂会只有慈眉善目?精读史书的陆氏,又何尝不知历来戎狄对中原多有觊觎?孔彰回了西姜,翌日单于挥军东进,孔彰能亲手屠戮他的同族么?出身千年名门的孔彰,便是叛出中原,他会被西姜单于信任么?尤其是迦南已故,西姜王庭便已不再是孔彰的家。

孔娴再像迦南,她姓孔,不姓姜。

可孔彰有得选么?没有。

不曾被中原善待过一日的孔彰,褐发绿眸的孔彰,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是汉人。

良久,陆氏问道:“我们走了,豫哥儿怎么办?”

孔豫和,是孔彰新得的儿子,孔彰却是一脸嫌恶的道:“他有皇帝外祖公主娘,何须我们理会。”

又摆手道,“我难得出来一日,不说扫兴的事。”

说毕,一手拎起个孩子,轮番抛着耍。

孔彰天生神力,两个小娃娃在他手中似毫无重量般,稳稳的抛上,稳稳的接着,好不刺激!孔娴姐弟兴奋的尖叫,满院子都是他们的笑声。

孔彰虽被端悫逼出了一身心机,骨子里依旧是那个被宠坏的熊孩子。

抱住两个孩子倒回地毯上,笑闹做一团。

人情骨头香,时间隔绝不了父子天性。

游戏中,疏离化作云烟,父子三个登时变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