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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向来嗜眠,即使是颠簸的马车,也能睡得安稳。第二日半上午才懒洋洋揉着眼睛醒来。

她一睁开眼,坐在对面读书的扶阙抬眼望向她,浅浅一笑。倪胭回之以笑,坐起来。

小方桌上放着早食,也不知道扶阙什么时候准备的。倪胭懒懒打了个几个哈欠,将东西吃了。

昨夜下了一半的棋局摆在一侧。

倪胭吃过东西,随手抓起棋子,手在棋碗中搅动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扶阙默契地放下书册,略坐过来一些和倪胭下棋。

去往夷香河的路途需三日,这三日间倪胭和扶阙的对话极少,大多时候都是在默契地下棋。

有时候倪胭倦了,扶阙便不发一言地将手中捏着的几颗白棋放回棋碗中。

倪胭忽然抬眼看向扶阙,说:“我总觉得我们相识许多年。”

“许是前世见过。”扶阙随意道,手中的白子落于棋盘,“这局你输了。”

陪着下了三天棋,倪胭掌心里扶阙的星图中第二颗星终于亮了起来。

倪胭揉了揉掌心,暗道一声不容易。

她随意丢开手里的棋子,托腮望着扶阙,好奇地问:“国师大人知晓太多凡人穷其一生看不破之事,可曾为自己占过卦?”

“不曾。”扶阙实话实说,“看破天机本就有所折损,我每占卜一卦必然要付出些代价。若是事关国之大事,更会折损阳寿。又何必再为了看见自己的未来,损自己的修行。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他的确实话实话,若不是为了占卜国势,发现天降异星,为倪胭占卜了一卦,也不知道自己和倪胭命数中的纠葛。

“既有所折损,国师大人又何必执着于占卜之术?为了国师之职,为了国势?为了国泰民安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