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常常来这里爬山,原来是真的!”

好在这些人都理智,嘴上喊嚷,手机拍照,但有分寸,不会跟上来。

昏黄暮色中,构造似展开两翼的道观,像一只趴浮在山尖的白色巨鹰。游客已经走空,只剩工作人员打扫卫生。

简流没有时间跟里面的熟人打招呼,绕过道观,从后面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往里走。一间不大的篱笆土泥房,慢慢出现在两排枝叶松散的树后。

小院内,头发灰白交杂的老人,穿着件褪色破烂的老道袍,手拿蒲扇躺在摇椅上。椅前一张高凳,凳子上摆了一个迷你复古的电视机,电线一直牵到里屋。

简流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老师。”

闭眼哼着个走调版《桃樱》的钟祺云,睁开皱巴下垂的眼皮,眼皮下那双灰褐色的眼睛,瞥了眼简流:“大明星又莅临寒舍啦。”

简流摘下脸上令他气闷的“防备”,问钟祺云:“天快黑了,怎么不进去里面坐?”

钟祺云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又把双眼闭上:“嘘寒问暖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是来陪我下棋,还是有事情找我?来陪我下棋的话,你可以走了,今天没空跟你下。有事找我,就直接说事。”

钟祺云如今快两百岁高龄,远看一堆瘦骨嶙峋的老骨头,近看还算神采犹存。这两年不知吃了什么秘方,竟然愈发精神矍铄。

“那好。”简流开门见山,直接说事,“你年轻时四处游历,记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我记得……大概从1890年开始,一直记到了1950年。那些资料现在还在吗?”

“你要查什么?”

“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