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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以为孩子是忍冬被人欺辱所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对女人家来说这样的事无异于弥天之灾,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小心。

忍冬一直低着头看不见刘伯的表情,只是发觉他和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甚至那种怜惜懊悔都要从言语中渗出来似的,不明缘由,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卫慎淡淡开口,一句话解释了所有的误会。忍冬离京不过两月左右,孩子却四个月了,这样说来孩子的确是少爷的,刘伯一下子高兴起来,这是卫家有后了啊。

跨过火盆,又用柚子叶沾点水往身上轻轻一撒,这便算是除了晦气了,刘伯原本忧愁的脸上做这些时都带了笑容。

忍冬知道刘伯这大概也是为这个孩子开心,她忍不住脸上也带了笑容。

从大门进去往他们庭院走的路上,忍冬却越来越震惊,原本毫无生机,树木萧条的将军府此时却种了许多腊梅,嫩黄的花一簇簇的开在枝头,甚是可爱,原本只有杂草生长的花园,此时也是满园繁花,但走进了却发现都是山茶花。

刘伯见忍冬一脸不敢相信,便微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少爷一个月前来信吩咐的,冬日开花的不好找,何况还要移植过来,所以也就种了腊梅和一些冬季开花的茶花。夫人请跟我走。”

既然都怀孕了,刘伯自然就改口了,而且他没有提的是少爷也在信里吩咐了要他在他回来之前把所有成亲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原本他还有些困惑,现在明白了,怕是担心未婚生子,会让忍冬丫头让人诟病吧。

忍冬还有些不能回神,也没注意到刘伯称呼的变化,刘伯说跟他走,她就傻乎乎的跟着走了,甚至连那只被卫慎握着的手都被无意识的忽视了。

刘伯也没有带她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依旧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到了他们的院子。但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却立刻被窗前那一片米白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是……”她的声音带着弄弄的不可置信。

窗前原本是设计了一个花圃的,为的就是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赏心悦目的景致,可卫慎住在这里之后从来都没有打理过,这里自然便也荒废了,可现在这里不仅重新扩大了面积,还种上了花木。

“金银花,也就是忍冬。”卫慎这次没有让刘伯替他说,而是自己回答了她的问题。

忍冬自然认识这个,当初他父亲带着她辨识草药的时候就曾指着一片金银花对她说,“你知道吗,这种草药叫忍冬。”

她当时等着大大的眼睛,特别高兴的说,“它和我的名字一样耶!”

父亲就摸着她的头笑,“是啊,忍冬总是选在最寒冷的季节开花,它的功效是止血。为父希望我的忍冬也可以和他一样不畏寒冬,不惧伤痛,坚强果敢。”

她当时答应的很坚定,可后来才知道,父亲那时已然病重,他说那些话也是已经想到了她日后的艰难,才能希望她可以自己活的坚强吧。

这些事已经久远的被她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可现在看着那一大片开的灿烂的金银花,她却全部都想了起来,仿佛昨天。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泪流满面,却不是难过,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从来没有人在意这个了,沈延平喜欢她,可她却从不会为了讨女孩子欢心而做什么,秦树对他很好,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忍冬其实是一味药,一种花草,可现在,在深寒的冬季,满目青翠,几支白花,甚至没有甜言蜜语,可心莫名的就好像被完全攻陷了,甘愿沉沦。

卫慎不多说话,不代表刘伯不会给自家少爷刷好感度,他看着忍冬这个样子就知道小姑娘肯定很感动,不过他还是再接再厉的说道,“这金银花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是要大冬天的把他种活也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现在还开的怎么好,少爷虽然一直陪着你,可却把府里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的,腊梅、茶花是亲自写信请人来的,这金银花更是求了皇上找到了御花园早已退休的最好的花匠来弄的,少爷从没有开口求过人,光请这个花匠他就求了不少人呢。”

卫慎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算是默认。

忍冬突然就挣开了卫慎的手,小跑几步走到了那一片花圃前。

卫慎一时没有防备,竟然就这样被他挣开了,他皱了皱眉,有几分不满,更多的却是困惑,她想走上前把她重新握在手里,却见她站在那一片金银花前,展颜一笑,“卫慎,我嫁给你好不好?”

说完,她笑容扩大了几分,又放大声音,对着他道,“卫慎,我嫁给你好不好?”

她想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是她的丈夫呢,她为什么就要做一个默默无闻陪着他的女人呢,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冠上他的姓氏,想和他生而同眠,死而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