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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

这是……伤心的感觉,又来了,很痛,难受的喘不上气来,鼻子觉得很酸,眼睛觉得很涩。

“你……我确实是爹不疼,娘……所以你跟我说的,我真的当真了,因为没人对我说过,我没得比较,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我说过你若不是真的,不要来招惹我,不要来招惹我啊……”

小宝震惊的看着眼泪从怀恩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慢慢滑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揪在了手里,使劲的拧着,太疼了,他怎么哭了,从来没见他哭过……这眼泪是真的吗……

“小宝,我虽然骗过你,可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本来应该是……你们从地牢里出来后,我会派人把你们接走,你依然会过的很好,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上次是……最后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跟统教没有关系了,然后我就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去任何地方,没有人再管我,我是认真的,即使你是随口说说,我却已经认真了,我认定的事从来不回头,你叫我放过你?我怎么放过你?”

小宝真的受不了这个人,这个宗政怀恩,颠覆以往给他的所有印象,在他面前流泪,这招太生猛,他完全招架不住,如果他是真的难受,那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他难受的话自己该高兴,而不是跟着他难受,这算个什么?

怀恩把头靠在小宝的脖颈处,闭上眼睛,细细的闻着那熟悉的温暖的味道,“小宝,我很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想得到你的回应,希望你能给些安慰。我已经适应不了一个人了,一个人太孤独,太寂寞,每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为什么而活。非常想你,想我们以前的事情,那种感觉太好了,好到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是我经历过的,最好的时光,只要你对我笑一下,就可以满足我,我的快乐就握在你手里,如果你不给我,我去哪里要?即使你拒绝我再多次,我不放手,就是不放手,我要的也不多,你陪我在身边就行。

现在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两人以往无数次的,这样交颈而眠,他抱着他好像抱着全世界。

小宝害怕了。

他若再被这个人迷惑,保不准又会陷入什么样的绝境中,他受过的教训不少了吧。

他感觉如同紧贴着刀刃般,身边的人再怎么艳色无双,也是最锋利的凶器,靠的太近会被毫不容情的凌迟。

小宝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的脸,强自镇定,“你要是说完了,赶紧走吧,我说的已经很清楚,我求你以后别再来了。”

怀恩撑起身子,静潭深水般的黑眸默默的看了看小宝紧闭的双眼,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宝,我还会再来的,你好好想想吧。”然后轻碰了下他的下唇。

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整个屋子里再没有别人的气息,小宝浑身僵硬,如同重获新生般剧烈的喘息着。

怀恩身形轻巧如燕,在屋檐间飞掠,突然背后一阵杀气急速像他射来,怀恩在空中一个翻身,堪堪闪过,不远处的房檐上稳稳的插进了一把剑,他左臂被剑气划破,伤口不深,但血流的是一点不含糊。

怀恩点了穴道,回头看向来人。

苏胤抬手隔空一吸,闪着银光的宝剑稳稳回到了他手中。

怀恩冷道,“就凭你一个人?”

苏胤不屑冷哼,“只是废了你,我一个人也足矣,只是……”

怀恩等着他的只是。

“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苏胤能指示的动他做去的,绝对只能和小宝有关。

果然,苏胤抛给他一个羊皮卷,“下月十九刚好是阳年阳月阳日,也是赤峰崖上大丽炎七年一次的花期,这株我们势在必得。”

怀恩接过羊皮卷摊开了看了一眼,是一副很是精细的地图,标注了大丽炎过往百年开花的地点。大丽炎很是娇贵,必须是赤峰崖独特的土壤和环境放能成活,往往七年只能成花一到两株,而很多时候干脆七年孕育不出一株来,而大丽炎开花只得两天,不开花时如普通野花无异,极难分辨,可以说要采到一株大丽炎的成花,比去偷去抢难度还高,所以它才及其珍贵。

怀恩将他收进怀里,“我自然会将它带回来。”

苏胤讽道,“你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干脆不用回来了。”

怀恩不再理他,转身几个起落,在黑夜中没了踪影。

苏胤盯着他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个阴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