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激愤之下,也顾不上这种动作有多不符合身份了,先咬个痛快再说。

这一次咬的比先前还厉害,等夏侯展抽出手的时候,只见四根指头已经出血了,月光下,康远喘着气,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瞪着他。

夏侯展叹了口气,把康远拥入怀里:好了好了,睡觉吧,以后别老去想着死路,我就保你全族无虞,唉,若不是若不是你对我太过无情,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悠长叹息。

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人,此时这叹息却无奈绝望的令人心酸。

康远是个性情温柔的人,即便是面对这平生最大的仇人,却也不禁被这叹息弄得难过起来,怔怔的想着夏侯展走到如此地步,真是自己造成的吗?还未等想出答案,那疲累之极的身子便捱不过这片刻宁静,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醒来时夏侯展已经不在了,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翻身坐起的时候,才发现床上一截被斩断的袖子角儿,登时皱起眉头来,心想竟然效仿汉献帝的断袖之故,也不嫌恶心。

刚想到这里,就听牢房外狱卒的声音道:咦?公子醒了,那好,快起来梳洗吧,王爷走的时候您都没醒,这些日子竟没有一天睡得这样沈。要说王爷也真是个体贴的,见公子睡的香,自己袖子压在公子身下,都不敢抽出来,拿刀悄悄的割了,这才离去的,还不知走到大街上有没有人笑话呢。

康远脸上发红,夏侯展昨天那样的折腾,狱卒们显然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了,只是这其中自己是被迫的,他们却未必得知。

当下又羞又囧,胡乱洗了两把脸,就呆呆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表弟也不知能否找出救我的法子,他身边那个少年是个奇人,唉,今晚他们还能来吗?若能过来,是不是能教给我个法子,让我睡梦中免受凌辱呢。

牢房中无事可做,康远坐在床边发呆,不一会儿,却见夏侯展又过来了,康远正害怕他又是兽性大发,跑过来寻求发泄的,却见他手里拿着一摞书给他放在床头,微笑道:你在这里的日子清苦,也无聊,给你带来这些东西,闲时看看,能打发时光。

康远看了那些书一眼,平心而论,夏侯展送的这个东西,倒真是对了他的胃口,康远博览群书,那不是被逼的,而是他本身就喜欢看书。只是想到自己已被判了斩首,即便看再多的书,还能带到棺材里吗?因想到这里,就怔怔的出神。

夏侯展知道他的心思,但这时候也不能说破,康健已经来到了京城,这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还有他身旁那个少年,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妖气,自己的计划不能功亏一篑。因此他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牢房。

出了天牢,秋凉正在那里等着他呢,见他出来了,就迎上前问道:小王爷,接下来我们是往哪里去?宫里还是回府呢?

夏侯展沉吟了一会儿,半晌方道:不了,我们去国师府。

秋凉心想去国师府干什么?不过主子有命,他也只有乖乖服从的份儿,于是主仆两个一路来到了关山的府邸,还没等进门,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公子,那可是晋朝王羲之的墨宝,你你可千万别卖,这是无价之宝啊。

第18章

夏侯展当时就吓了一跳,暗道怎么着?竟然有人上国师府抢劫来了?真是岂有此理。不对,听人叫他公子,既是公子,就不会是土匪,还是说,关山有什么不成器的亲戚?奇怪,没听他说起过啊。

刚想到这里,就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就这么几个毛笔字,你也要拦着我,那些花瓶唐三彩什么的我都不要了,现在连一副字都不肯给我。喂,从管家,我看我这糖公鸡的外号干脆给你好了。行了行了,再扯就把这字扯烂了,你若是喜欢毛笔字,回头我写几副给你嘛。

从管家欲哭无泪,心想你写?你那用鸡爪子扒拉出来的字能看吗?别说和人家书圣相比了,就连我你也比不上啊。

一边想着,正要再用力抢夺,就见一个英俊潇洒锦衣华服的少年出现在面前,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穿着杏黄色的长袍,袖边绣着滚龙图案,于是立刻明白,是当朝的芮亲王驾到了。

从管家大喜过望,这可算是来了救星。唐宫此时看见外人,也不由得收敛了刚才的爱钱无赖嘴脸,疑惑的凑上前去。

从管家正要为两个人介绍,就听身后又是一个惊讶的声音:咦?夏侯展,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夏侯展转过身,就见关山正站在身后,于是走上前去,还不等说话。就觉身边一阵微风掠过,定睛一看,之前那个抢夺王羲之书法的美人儿此时站在关山旁边,正呆呆看着自己,不,确切的说,这人的目光是直盯着自己的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