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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轩辕持和素寒烟被水冲了有五里地,所幸没有遇到小瀑布之类的落差,只是身上已被尖石等划出了无数道伤痕。不觉到了平地,那水流方渐渐平缓下来。

素寒烟虽有力气,身体却瘦弱,被这刺骨冷水浸了这许久时间,不由得昏了过去。轩辕持仗著先天生的强壮,身子,倒无大碍,只是此时也没多大力气,好容易攀住一块接近岸边的凸岩,才拖著素寒烟一点点的爬了上来。

他自出生起,虽然在战场上也作战无数,却因天生睿智,武功又高,所向披靡,从未遇过这样凶险时候。到了岸上,惊魂甫定,一屁股坐倒,大喘了几口气,这才觉一颗心渐渐的暖了过来。

再看怀中的素寒烟,面白如纸,口唇青紫,北风一吹,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知他冻的比自己厉害的多。四下望望,可巧看到一个岩洞,忙抱著他钻了进去。

此时自己身上衣衫尽湿,也是狼狈不堪,更无法给素寒烟取暖,轩辕持便摇醒素寒烟道:“你先在这将就躺一会儿,我去找些木柴生火。”说完出去,不一会儿,已抱了一大捆木柴回来。笑道:“好在这後面就是个小树林,木柴倒多的很。”说完弄了一个柴堆,便拿起两块石头取火。

素寒烟冷眼看著,心中大爲惊异,他本以爲轩辕持乃纨絝子弟,照顾自己尚成难题,如何能在这野外独自生活,可是却见他弄柴生火,熟练之极。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轩辕持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燃了一大堆火,烤著衣服,又在里面燃了一小堆火,拥著素寒烟在旁边取暖。

素寒烟便将疑问问出。却听他笑道:“你只知我是纨絝子弟,富贵人家,却不知我身爲大元帅,行军作战,讲究的是身先士卒,有多少苦没吃过?有时候追击敌将,与军队失散了,或是迷了路,都要靠自己过活。那时候哪有这样好运气,凑巧就能找到这样一个山洞?比这苦的不知有多少。所以这实在也算不了什麽。”

素寒烟看著他,半晌才幽幽叹道:“可笑我自以爲了解你,谁知到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了……”未等他说完,轩辕持便抢著笑道:“你莫要这样就以爲我是好人。我是天生的冷血,譬如说刚才那个孩子落水,若是我,就决不会去救他,别说这水又急又冷,就是寻常小溪,也休想让我伸出援手。”

素寒烟气道:“你怎可以说出这样话,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况你身爲小王爷,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你怎能眼睁睁看著他们淹死而不施援手?”

轩辕持笑道:“寒烟,你是哪里人?竟讲这样道理。我们擎风国上至皇上,下至官员,从不这样想的。百姓就是百姓,说什麽子民,那不过是说好听的愚弄大衆罢了。如今我们努力扩张版图,国势强大,擎风国就是一个妓女,若到别国也是被礼遇有加,这就是我们给的好处了。还真指望著皇上和我们能将他们当成子民啊。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弱肉强食,寒烟你的想法太天真,也太理想了。”

素寒烟怔在那里,这样论调,他是从未曾听说过的,他心中只觉得,凡是官员,都该爱民如子,可如今听轩辕持一说,那不过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而已。

轩辕持见他神情悲凄,立时就觉得心里不知被什麽东西咬了一下似的泛疼,忙安慰道:“哎呀,我只是说我自己是这麽副德行,天下这样大,保不准也有很多爱民如子的好官呢。你别在这里爲这种事伤神了。”

素寒烟勉强笑了一笑,忽抬眼望著他道:“我不是爲这些伤心,我只奇怪,我不顾後果就跳河救人,死了也是活该,你正该偷笑竟毫不费力就把我给剪除了才是,因何竟不顾危险,跳下来救我这不识抬举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第22章

轩辕持一愣,自己竟从未想过这问题,若按他以前的脾气,素寒烟所说的正合他心意,但那时也不知为何,眼看著这瘦弱倔强的人儿就要从眼前消失,他心里就跟丢了魂魄似的,只想著无论如何要救他上来。如今素寒烟忽然问他,依他性子,哪可能说我是怕你死之类的话,想了一想,嘿嘿笑道:“这理由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你又骂我。”

素寒烟却非要弄清楚不可,他向来不愿欠下人情,尤其是这小王爷,日後若与他为敌,却要有人情债在身,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因此一个劲儿的催到:“快说快说,我不骂你就是。”

轩辕持被他逼得急了,无奈道:“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你可说好了,不骂我,要骂我可不饶你。”言罢嘿嘿笑道:“其实我是有我一番心思,你想,我这一路上规规矩矩,既不拈花也不惹草,为的是什麽?还不是奔著得了你的欢心,好把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弄到手里尝一尝,如今忍耐了一场,眼看要得手之际,你被大水冲走了,我落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像我这样纨绔子弟如何能甘心……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