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恕罪,老臣说过,老臣年岁已高,如今天气炎热,因添了午睡的毛病,臣想,等皇上新旨意下来之前应有空档,因此老臣偷了这个空,睡了一会儿。老臣一睡,心想其它人等亦熬不住,将心比心,老臣也命他们过来歇了一会。万料不到圣驾亲临如此迅速,未能率众及时接驾,还望皇上恕罪。」

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凤准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哼!当朕不知道你的卑鄙目的吗?你不就是想教训朕一下吗?你不就是想看朕捶胸顿足,悲痛欲绝的样子吗?你不就是想让朕一生气,能撤了你的右相职务或者准你告老还乡吗?哼,老东西,你想的太美了!怎么折腾你这几把老骨头,没人比朕更清楚。

旁边几个人眼睁睁看这两个人面不改色的斗嘴,忍笑忍得都快内伤了。

忽听凤准悠闲道:「哪里哪里,这件事情老爱卿居功甚伟,朕很为爱卿的谨慎和体察上意而欣慰。朕决定了,就将韩朝还给他们韩朝人吧,朕用侵略来的这个小国换一国之后,不知老大人以为如何?」

右相国如今见识了英沅的人品,已无反对之意,连忙躬身拜贺。

凤准见状,嘴角泛起一个狠毒的微笑:「既然如此,老爱卿啊,你想如果皇后随我们回凤朝,他肯定又心悬故国,为了让他安心,老爱卿和其它几位大人,当再竭心尽力,为韩朝多培养出一批才俊来帮助他们振兴才对。还有,这次带来的那些新臣子,因朕走得匆忙,也未及时好好训练,老爱卿当重新接收他们,督促他们继续用功,明白吗?」

右相国听了,连嘴巴都颤抖了!过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接旨,心里气得要命啊!原以为激激皇上,说不定他会气到罢免自己,让自己清闲一阵子,谁料到又被他算计了,为何自己和这小东西斗法,就没有一次赢过呢?

战胜右相国的凤准内心骄傲,又保住英沅宝贵的性命,内心极为欢喜,小心翼翼地将英沅抱着,安置车中,回到了知府府衙。

长公主一看自己相中的弟媳毫发无伤,不由欢喜起来,于是命人开始收拾,准备过几天,让英沅见了他的故国朋友后,马上返回凤朝。

对于要如此快速回到凤朝,凤准想了想也对,因为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所有朝政大计都担在了那几个倒霉的老臣身上,别把他们欺负急了,撒手不管或者干脆造了反,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尾声

当晚,英沅终于悠悠醒转,睁眼一看,已是掌灯时分,他还以为自己已然身死,心道昏迷中被行刑也好,一点儿不觉得疼。正想着,忽然一张英俊的大脸猛然探到面前,吓了他一跳,然后就听见一迭声的嚷叫:「快快,沅儿醒了!去把那井水汲过的西瓜拿来,还有燕窝粥、冰镇莲子汤、还有点心!点心!要甜的!」

「这……凤准?」英沅在恍惚过后终于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他怎么也跟着来了?不对,他总不能到了地府后也做皇帝吧,还是自己的眼睛已经挖了出来,摆放在他房舍对面,才能看得这般清楚?不对,这眼前的手,是自己的,身子也是自己的,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人一个傻笑,一个发呆,直到凤准的手探上英沅额头,一边喃喃自语道:「好,这体温总算退下了。」另一手又擎起一块西瓜讨好的笑道:「沅儿,来,吃块西瓜,凉浸浸的,中暑后吃最好了。」英沅这才确认了自己活着的事实。

「凤准,我怎么还活着?那个右相国不是说是你手下最得力的臣子吗?怎么办事这么毛躁。」英沅勉强支起身子,瞪着凤准骂道:「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血性?朝令夕改,这是一个皇帝,尤其是以狠辣着称的凤朝皇帝的所作所为吗?」

「沅儿何苦到这时还说狠话。」

凤准嘿嘿一笑,轻柔地又扶着他躺下,贴近他的耳边道:「你既这样狠心断绝我们的关系,为何还要右相将自己眼珠挖下,说要日日夜夜看着朕,看着朕的风光、失落,朕所有的一切,你都要看着。还说自己生前不能和朕朝夕相对,死后即便成了一缕孤魂,也要把朕装载你的视线里,永不忘怀。」

这几句话一说完,英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用尽了力气大叫道:「胡说!谁造谣,我……我是因为恨你,要做……厉鬼报复你,所以……才……谁造谣!?」

「是吗?那让朕算算,哎呀,这造谣的人可多了去,小禄子,右相国,还有你的兴州城百姓,这人数简直不可胜数啊,而且他们串通得是天衣无缝,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当时朕真的感动极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爱情,可以埋在心里这样深的。」说到最后一句话,凤准微微叹了一声:「沅儿啊,你……何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