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大婶的话，齐磊牙齿都要咬碎了。

村里人包括他日常基本穿的就是布鞋，鞋底比较软，踩在地上基本没什么纹路，只有他儿子在省城工作，日常穿皮鞋，鞋底要硬一些，踩在泥地上，脚底不止镶嵌了多少泥。要是让村民发现那鞋的纹路是齐玉轩脚上的话，齐磊真怕村民们把今年洪水异常的事算在他儿子身上。

于是，齐磊连和钱有财置气的时间都没有，看村民还在研究那个鞋印，他急忙挪动到齐玉轩跟前，对其小声道：“你先回去找点遮雨帘来。”话是这么说，但齐磊眼睛却看着齐玉轩的鞋子。

齐玉轩本来听钱有财点明蛟龙像上有鞋印时就有些慌乱，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脚，他怎么会不明白他爹对他的暗示。

在齐磊话刚落下，齐玉轩就提着手里的煤油灯往山上跑。

钱有财一向和齐磊不对付，所以在说出石像上的脚印后，他一直偷偷注意着齐磊这边的动向，也就发现齐磊附在齐玉轩的耳边低语，然后看着齐玉轩就提着灯跑了。

他直觉这蛟龙像倒之事一定和齐玉轩脱不了干系，不然这齐家父子在他说了脚印后会这么紧张，于是他对齐磊喊道：“齐瘸子，你儿子提着灯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可齐磊哪里会认账，反驳道：“你才有鬼。钱三瘤子，之前大家都没看到蛟龙像上有印迹，那脚印不会是你后面补上去的吧。”

齐磊因少年脚受过伤，走路有几分跛动，不过不太严重，村里到没人拿他的脚开玩笑，除了钱有财。这主要是因为钱有财脸上涨了一颗指甲大的肉瘤，又在家里排行老三，被齐磊戏称为钱三瘤子，两人就互相称呼自己给对方起的外号。

“你放屁！齐瘸子，你看老子像是有钱穿的起鞋子的人吗？”钱有财说着，把他的光脚板抬起来给大家看。

钱有财给众人看的双脚上占满泥，脚后跟还有着厚厚老茧，那老茧显然是长期没穿鞋，走路时和地面磨出来的。钱有财这样一双脚简直就是在赤o裸打齐磊的脸，这样一双光脚哪里能踢出石像上有弧度且圆润又有纹路的鞋印来。

整个清河小镇，穷的穿不起鞋的也就只有钱有财了。其他村民们就算买不起鞋，也会给用草绳给自己编一双鞋护脚，可钱有财不会，因为他不会。

因为钱有财家原本很富裕，至少二十年前如此。

在小镇没有遭遇每年洪水前，钱家可以说是清河小镇第一大家族，子孙众多，说是百年大家族也不为过，当时小镇上的店面有一半以上都是钱家的。除了这些外，当时钱家靠着港口贸易，赚的盆满钵满。

可五十年前清河小镇突发洪涝，当时整个小镇的人被淹死大半，当时钱家在小镇上的所有铺子都在水里泡了一个月，货物损失近十成十，从那以后钱家就慢慢衰败下去。几十年下来，有能力的钱家人早就搬离清河小镇，去其他地方求生。

只有钱有财这一脉，因为是族长一脉，又没能力，只能守着钱家的祖宗牌位，继承钱家遗留的大半财产留在小镇，每年靠着祖宗留下来的财产过活，后来这一脉般去过县城定居。